七月相信一清大師絕不會有惡意,畢竟是太皇太後都敬重的人,她還是願意相信的,畢竟自己與他並無恩怨。
“是啊,故人已去,隻是故人還未曾死心罷了,蕭陽公主,老衲的師傅圓寂之前留下了一句話,天外來人,必將攪動八方風雲,這八方風雲已動,隻是不知這天外來人是否已經露麵了,不知蕭陽公主是怎麼想的?”一清大師溫聲說道,神情溫和,半點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更看不出他是否是試探。
七月心中一驚,天外來人,不就是說的是自己這樣的人嗎?自己原本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隻是一縷幽魂找到了寄居的地方,聽了一清大師的話,七月頓覺手腳冰涼,十幾年過去了,她漸漸的都已經忘了自己不過是一縷幽魂。
不過,七月還是故作鎮定的死說:“一清法師乃是得道高僧,一字一句都是帶著禪意,本公主不過是一個俗人,哪裏能看透一清法師的意思,天外來人,八方雲動,這些,本公主都不在意。”
說著,七月便起身離開,她一刻也不願意再待下去了,一清法師諱莫高深,這樣的人,還是離得遠遠的為好。
一清大師淡淡的說:“蕭陽公主,八方雲動,自從公主到了靳國,靳國就再也沒有安定下來,公主難道不明白其中是什麼原因嗎?靳北越來越不安穩了,柔族蠢蠢欲動,蕭陽公主,您作何解釋啊?”
七月似笑非笑的說:“哦,柔族的事情,本公主怎麼知道,本公主隻知道柔族在百年前已經滅族了,此時又何來的柔族,一清大師恐怕是想多了吧!時候不早了,本公主也該回京了,那一位可不是好糊弄的。”
七月起身準備離開,看了看依舊打坐的一清大師,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問題,壓下了心底的詫異揮袖離開。
“蕭陽公主請留步,老衲並非多言之人,公主今兒謀劃的事情,會心想事成的,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個天下到了徹底大同的時候了,這也算得上日天下蒼生的福祉吧,老衲曾經和唐暮的太皇太後論過天下大事,看來,太皇太後依舊是慧眼如炬。”一清大師若有所思的說著,清澈的目光注視著七月。
七月腳步一滯,目光微冷的說:“是嗎?那倒是多謝一清大師謬讚了,隻不過蕭陽隻是連命運都不能掌控的弱女子,大師說的那些話,蕭陽是一句也不曾聽懂,千佛寺是佛門聖地,蕭陽不過一個俗人,就怕玷汙了佛祖,蕭陽告辭了,不過,今日聽一清大師一番話,令蕭陽醍醐灌頂,多謝一清大師了。”
自己心底的事情被一個人看透得幹幹淨淨,就好像被剝掉了衣服一樣的赤裸裸,七月心中更多的的忌憚,隻求一清大師真的如他所言不是多話之人,不然,她不介意讓佛門增添一點兒血色。
“公主,那件事情還要繼續嗎?那人真的是一清大師?”即玉惴惴不安的問道,神色略微的顯得緊張和慌亂。
七月點點頭:“一清大師,的確是想不到,一個雲遊四海蹤跡不定的人竟然出現在了千佛寺的江南小院裏,你別想太多,那件事情是絕不會放下的,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後悔有什麼用處?”
是啊,忠義伯府的事情已經是謀劃了近半年的事情了,郭然的存在,也是為了今日的徹底解決忠義伯府,七月又怎麼可能放棄呢?
即玉若有所思的說:“那暮西那兒還需要傳話過去嗎?畢竟千佛寺裏有些不一樣了,一清大師的那些話,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過,七月也沒有多想,反正這些事情都已經是安排妥當了,聽一清大師的意思,他即使知道一些事情,也是不會多嘴泄露出去的,那她還有什麼好擔憂的,隻要不留下任何的把柄,那件事肯定會如願以償的。
從西北角的角門離開,七月就已經換了一身行頭,一模一樣的青幔馬車,隻不過趕車的小廝換成了送郭然的人,這樣瞞天過海的事情,薑氏的人有怎麼會清楚呢,這裏麵的內情恐怕沒幾個人能看透了。
自然,郭然就留在了千佛寺,看著已經遠去了的馬車,郭然默默的攥緊了拳頭,今日一過,他心中喘不過氣兒的仇恨就會煙消雲散了,也不知這樣的選擇是正確還是錯誤,不過,他是不後悔的。
“這一路上馬車還真多,看來千佛寺的香火比本公主想象中的旺盛多了,如此豪華的馬車,恐怕在罕都也是跺跺腳就能掀起一方風雲的人吧!”看著離開的小道上一輛輛奢華的馬車,七月若有所思的說。
罕都離千佛寺不遠也不近,像今日這樣禮佛的日子裏,前往千佛寺的達官貴人們也不在少數,這一條近道兒也是人滿為患,天子腳下,顯貴功勳更是多了去了,這條小道兒上也頗有幾分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