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千佛寺,即玉懸著的心終於是落在了原處,看著一處處的小景兒,她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眼前的景色就像是腦海裏漂浮著的浮萍。
“公主,難道您不覺得這一步步過來,從那青石板小路上的參天大樹到這雅致的小院,總是有熟悉的感覺嗎?奴婢覺著漫步在這千佛寺就像是走在江南古巷中一樣的感覺。”即玉疑惑的問道。
即玉的一番話,令七月恍然大悟,頗有一種醍醐灌頂的味道,她怎麼覺得進了千佛寺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在罕都待得久了,初看到精致如畫的景色的時候,想到的卻隻有格格不入的感覺了。
“怪不得呢,本公主就說這千佛寺處處透著不一樣呢,原來是有江南的韻味,被你這麼一提醒,看那一青磚琉璃瓦的建築是極具江南特色的,隻是這罕都的千古名刹,怎麼會處處透著江南的意味呢?真真是想不明白啊!”七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指著前方被梅樹環繞得隻能隱隱約約看見輪廓的建築。
一片梅林中一座小院,這是在任何寺廟裏都沒有見過的畫麵,主仆二人心裏壓下疑惑,朝著小院兒方向姍姍而去。
看著眼前梅林中包裹著的雅致的小院子,七月猶豫片刻說:“即玉,上前去看看,能不能進去瞧一瞧,總覺得很熟悉。”
“是”
即玉得了七月的話,快步上前扣門,卻沒有半點兒的動靜,主仆二人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心中不免遺憾。
就在七月和即玉轉身離開的一瞬,已經經曆了風霜變得斑駁的門‘吱呀’一聲的想了,傳出一聲沉沉的聲音:“兩位施主留步,老衲這小院已經許久沒有人登門了,老衲雲遊四海多年,剛剛回寺,就遇見了有緣人,不知兩位施主可否聽老衲解解禪?”
七月猛然轉身,入眼的正是身著袈裟的一個老和尚,心裏不免失落說:“既然如此,那就如大師所言吧!”
“請”
那和尚自顧自的轉身進了令七月頗為在意的小院兒,隻是留著半敞開的院門,等著七月和即玉的踏步。
“公主,這……難道您真的要進去嗎?這和尚也不知道是敵是友,萬一他不知好歹,那可怎麼辦?”即玉扯了扯正邁步的七月的衣袖,她心中並不同意七月的做法。
七月輕輕的拍拍即玉的手說:“沒事兒,這兒怎麼也是千佛寺的地盤兒,若是本公主沒有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雲遊多年的一清法師,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跟著我,看看這一清法師賣什麼關子?”
進了院子,那和尚已經端端的打坐閉目誦經了,隻不過多了一方小幾和一壺茶水,看得出來,這正是為七月準備的。
“施主來了,罕都的天兒越來越寒了,蕭陽公主飲一杯熱茶吧,這一路而來蕭陽公主辛苦了,老衲一個小小的院子隻能為蕭陽公主奉上一杯熱茶了!”和尚依舊緊閉著雙眼仿佛他的眼前沒有任何人。
七月詫異的看著和尚,就像是要將眼前的人看透一樣,七月心中不敢想象,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是否自己到千佛寺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不過,七月也隻是心底想了想,她不認為自己能被人察覺到蹤跡。
“蕭陽公主不必憂心,您今日千佛寺一行是無人知曉的,除了老衲知道今兒眼前的人是蕭陽公主,對於千佛寺的一眾僧侶而言,今日隻有無數的香客,蕭陽公主所謀劃的事情自然也是萬無一失的!”
七月神色一變,對眼前的人更加的警惕了,他竟然知曉了自己的計劃,那就是說忠義伯府的事情多了一分危險,想到這裏,七月看向和尚的目光也淩厲起來。
“果然名不虛傳,依本公主看來,大師就是大名鼎鼎的一清法師吧,傳言一清法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隻需一眼就能看透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不過,大師所言,本公主卻是不懂了,今兒本公主隻不過是想看一看傳說中的千古名刹,至於大師口中的謀劃,本公主不敢苟同。”七月的眸子裏愈發的清冷。
對於眼前的一清法師,七月是愈發的忌憚的,不為別的,就憑他能夠幾句話間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份,不管他的話是否是試探,都不是簡單的人,對於這樣的人,決不能露出半點兒馬腳,不然就是萬劫不複。
“蕭陽公主,老衲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隻不過是想著蕭陽公主好不容易到了千佛寺,與蕭陽公主說說話罷了,幾十年了,故人已去,今兒刹一見蕭陽公主,便想起了昔年故人,反而多了幾句話,還請蕭陽公主見諒!”一清法師雙手合十靜靜的誦了一聲‘阿彌陀佛’。
聽著一清法師的話,七月便想起了太皇太後,太皇太後總是提起一清法師,想來一清大師的故人便是太皇太後吧!
“故人已去,一清法師又何必糾結過去,過去的事情早就已經成了過眼雲煙,沒有了半點兒存在過的痕跡。”七月想了想還是勸慰道,能被太皇太後惦念著的人,她願意去相信,故而多了些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