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後相聚不遠的馬車,整個馬車都透露這一種奢靡的風格,即玉神色淡淡的在七月耳邊細語:“公主,咱們前兒的馬車是鎮國公府的,聽說今兒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到千佛寺還願,奴婢認為,今兒的事情,有這樣的人證,最好不過了,這麼多人親眼看見的事情,忠義伯府的人還敢如何狡辯!”
寒風凜凜,吹動著馬車青幔,哪怕天色已經漸漸的昏暗,一路上,小道上的馬車也是井然有序的默默前行著。
“自然,今兒的事情已經是謀劃了幾個月的光陰了,你也知道,忠義伯府的地位非比尋常,不是普普通通的功勳貴族,是出了中宮皇後和太子的外戚,想要徹底的扳倒忠義伯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一次,隻不過是令忠義伯府大傷元氣罷了,想要鏟除忠義伯府,恐怕是白日作夢了。”七月頗為無奈的說著,關於忠義伯府的事情,至多也隻能做到如此了。
其實,這樣的結果,是七月早都已經才想到了,也在七月的意料之中,乾坤殿的那一位是滿意於現在的格局的,太子中庸無能,他決不允許太子的地位有所動搖,自然不會將忠義伯府趕盡殺絕,卻會趁此機會毫不留情的打壓忠義伯府,將忠義伯府徹底的掌控在手裏。
“你說前兒的馬車是鎮國公府的?可是那一位隻愛紅裝不愛紅妝的大小姐?”七月半眯著眼,腦子裏不知道已經想到了什麼。
即玉烏黑的眼珠透著明亮,莞爾一笑在七月耳邊輕聲說道:“公主,的確就是那一位,隻是這傳言似乎並不可信,奴婢今兒遠遠的看了鎮國公府那一位小姐一眼,看著倒是和罕都那些閨閣女子不差,隻是憑添了幾分英氣罷了。”
天兒已經漸漸的轉變,原本透亮的天空,轉眼之間就像是染上了傾盆的墨汁,大雨忽然而至,沒有一點點的防備。
一場雨越發的凶猛,那猶如利箭般的雨點撞擊在車頂的木板上,沒有規律的聲音倒是讓人有點兒心緒不寧。
看著越來越大的雨,七月心裏想著事情,輕聲的問:“這是到了什麼地方了?這場雨來得太巧了。”
突然,七月猛地向前,若不是身邊的即玉反應靈敏,她差點兒都已經衝出了馬車,隨著剛剛的慣性。
“怎麼了?”即玉心下一頓,知道是出了事情,不過,她依舊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沒有半分的慌張。
隻聽見車夫下車的聲音,雨聲夾雜著車夫罵罵咧咧的聲音:“姑娘,咱們怕是過不去了,也不知這突然哪兒來的大石頭,小的看得清清楚楚的,之前明明是沒有的,把咱們的車輪給弄壞了,現在的雨太大了,隻能等雨停了,請誰家的小姐夫人捎咱們一程了。”
七月心下一冷,石頭,竟然無緣無故冒出了石頭,仔細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心裏便有了底兒。
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一時半會兒應該是停不下來了,這個地點正好離幽栗河近,四周也是荒無人煙,這樣的地點和天氣,最適合做劊子手的買賣了,一場雨過後,什麼痕跡都會隨之消散。
“這麼大的雨,在這樣的深秋初冬之際也是難得了,難道這就是天時地利,即玉,暮叔那兒是否已經準備妥當了,還有,注意附近的動靜,這時候,應該就是那些人動手的最佳時機了!”七月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動靜提醒著即玉。
周圍的馬車都靜靜的一動不動,連聲音都落進了寂靜得空間裏,如黃豆粒般的雨滴憤怒的擊打著車馬和泥土,冬日的氣息瞬間被肆意的淩虐,除了光禿禿的樹木,在這樣的雨中,誰還能記得現在的季節。
烏沉沉的蒼穹之下,馬匹的嘶鳴聲響徹了雲顛之上,一瞬間,不知從何方而來的黑衣蒙麵人手持刀劍將七月的馬車團團圍住,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朝著七月的車廂攻入,招招都是必殺之技。
車夫是七月暗衛,看見這樣的情形,直接衝入了黑衣人的重重包圍之中,刀光劍影之間是血色彌漫的煙霧,隻是,一人難敵幾十人,不過百招,車夫就已經有了頹敗的趨勢。
“來了,這麼快,這一次是他們急躁了,後麵和前麵都是馬車,這可是明晃晃的證人,除非,他們有膽子將今日這槐樹灣的人全部殺掉,不然,總會遇到不怕死的人。”七月嘴角噙著笑,目光所到之處遍布著殘肢碎肉。
原本就不寬闊的小道上,那意想不到的雨已經將小道擊打得泥濘不堪,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湧流著的血水融入了泥濘的泥土中,將原本整齊潔淨的小路染上了揮不去的血色。
黑衣屍體倒下得越來越痛,暮十一的身上也越來越多的傷口,十一的一身青色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早已經成了血衣,衣角和袖子還在滴著血,連綿不斷的落在水坑裏。
“老二,你帶幾個人去把馬車裏那人解決了,這人交給我就行了,今日我們的目標是馬車裏那人,今兒已經損失了太多兄弟,今兒這一趟算是倒黴了。”黑衣人中的領頭人咬牙切齒的盯著十一,地上倒下得黑衣人已經是去了三分之一,領頭人早就已經後悔了,不過,生意既然接下了,自然沒有反悔的餘地,至於死了的弟兄們,他自然要為他們報仇的,眼前的人,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