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姐眼底閃過一絲驚慌,“王姐,你這是何苦呢,你老公是金鋼的領導,和老總關係匪淺,你找他去說說,老總礙於麵子,肯定不會追究這個責任的。”
青蓮不再理她,在一大堆發貨單裏翻找著,最後她找到了第一家提貨的那家工廠的地址,打算忙完手頭的事,她一定要親自去這家廠走一趟。
此刻的青蓮,變得非常堅毅,她想通過這件事,來證明自己也是可以做好一些事的,而不是如方林口中說的那樣一無是處。
一直忙到下午三點,出門,猶豫了一下,青蓮打了個車往西城區趕去。這家新開的小型選礦廠設在西城區,生產規模不大。如若在平時,青蓮可能就坐公交過去了,可是今天她突然覺得,自己何苦這樣為難自己,辛苦節約的,就是為了讓方林去養小三的嗎?
幸虧是打車,不然青蓮鐵定找不到這個地方,位置偏僻,在一個山腳下,遠遠地就能看到礦灰彌漫和機器運轉的轟鳴聲,下車後青蓮直愣愣地就往裏走,被一個保安攔住了。
“大姐,你找誰?你這也沒穿工作服,是不允許進入生產作業區的。”
青蓮說她到采購部找一個提貨員,然後把那天那個提貨員的名字告訴了他,保安一聽,把手往旁邊一指,“大姐,你走錯方向啦,辦公室在那邊,不過他可能不在,剛才我看著他開著車出去了,估摸著是到哪家倉庫去提貨。”
青蓮笑笑,然後一瘸一拐地往辦公區域走去,“不礙事,我過去等他。”
青蓮在這家單位采購部足足等了近兩個小時,過了下班時間提貨員才回來。期間她找采購部負責人說了說這件事,對方一聽是一個來找麻煩的,變得愛理不理,“這事啊,昨天你們老總就打電話來問過了,我們和采購員以及倉庫接貨員已經仔細核對過了,提回來的確實是十個軸承,你說怎麼可能會變成11個,這明擺著就是誣陷我們啊。”
青蓮好說歹說,就差給對方跪下求他們了,“我就是一打工的,這少了一個軸承,老總得讓我賠啊,如果不是你們多提走了一個,軸承怎麼可能不翼而飛呢?求求你們了,把多拿的那個退給我們吧。”
對方看青蓮咬死了就是他們多拿了,愈發地生氣。
“你走吧,不要在這胡攪蠻纏,做什麼事都講究個證據,你這樣信口雌黃,純粹是誣陷!”說完便不管青蓮了,她要等提貨員就讓她等下去吧,甚至大熱天的,連口水也沒給她一口。
可是提貨員回來後,給青蓮的答複也一樣,“大姐,前天我來的時候,你急著出門,我是把提貨單給你看了的,而且你還簽了字,後來我就跟另外一個保管員進了庫房搬貨,大家都核對了好幾遍,怎麼可能把數給數錯呢?這是小學生也不可能犯的錯誤啊。”
青蓮碰了一鼻子的灰,到頭來什麼也沒解決。天色已晚,辦公室裏的人都下班了,提貨員也開著小貨車呼嘯著離開,因為心裏有氣,他甚至沒有讓青蓮搭一截順風車到公路邊有公交車的地方。可憐了青蓮,根本不會網約車那些功能,便隻有拖著隱隱作痛的腳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頭愈發地重了,昏昏沉沉,口渴得厲害。
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才走到西城區的步行街口,順著這條街道往下,就能看到公交車站牌了,青蓮仿佛看到了希望。
要到公交車站需要經過一個停車場,在停車場內,青蓮一眼就認出了那輛灰色帕薩特,正是方林的車。她的心絞痛起來,方林怎會出現在這?
青蓮立馬給方林打電話,得到的回複卻是單位應酬,不確定多久回家,問他在哪,方林不耐煩地說在東城區。
青蓮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遠處,隱隱看到一個女子提著一堆菜上樓,像極了葉姍,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今天是周五,方果從學校回家,難得的周末,可是如今,他已經沒有那麼期待了,最近家裏的氣氛怪怪的,少了以前的歡歌笑語。
到家,奇怪的是,桌子上做了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可是父母都不在家,更讓方果覺得奇怪的是,以前父親愛把自己房門給關起來,如今母親也養成了這個習慣,兩人的臥室門都緊閉著。
他也懶得管那麼多了,狼吞虎咽的把桌上的飯菜吃掉一大半,然後進入書房,開始玩自己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