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對付凰音，想必用的也是背後暗算這種法子了？”
我冷笑著將攏在袖中的事物亮了出來——長劍清亮似水，上有龍鳳盤踞，劍尖處仍有鮮血滴下。
“誅仙……誅仙劍！”天後淒厲慘叫，聲聲有如夜梟啼叫，她一麵疼得打滾，一麵卻是目露驚慌之色，“怎麼……可能……怎麼會！”
我將手中長劍舞了個劍花，扣住劍柄的指尖掐了個法訣，長劍在我掌心漸漸消失不見，這才淡聲道：“誅仙劍本就是遠古遺族之物，又有何不可能？”
說話間，炎璟已經來到我的身邊，緊緊扣住我的右手，看都不看那天後一眼，隻笑著道：“可有傷到？”
我搖頭。
若非當初曾親眼見凰音療傷，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素來以華貴雍容形象出現的天後，其實是會背後傷人的陰險之輩。
天帝也踱步過來，冷冷看了眼地上不停翻滾痛叫的天後，以及跪在她身邊用了法術想要止血的太子，卻向著我略有歉意地道：“小師妹受驚了。”
我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沒有接口。
一旁，圻天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淡聲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本君先走一步了。”
說著，也不等我們開口，便抱著小狐狸駕起雲頭，向著天邊而去。
我正待開口，卻聽見炎璟搶先一步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帶著玄華回去成親，大師兄你盡快將和談文書送來即可。”
什麼什麼？成親？
我一頭霧水，怔怔地望著他，直到看見傳送陣的青色光芒，這才反應過來。
“別鬧！”我下意識地就想扭開他緊扣的五指——開什麼玩笑呀，這個樣子哪裏是成親？分明是私奔嘛！
“阿華。”炎璟執意著不肯放手，如墨般的黑眸直直望了過來，“你不喜歡我了？”
看著他執拗而略顯受傷的神情，我輕輕歎了口氣，“笨蛋，說什麼呢？”
數萬年的相伴，他於我而言，就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隻是本上神向來臉皮子薄，從來不曾說出口而已。
“是嗎？既然阿華心裏有我，那就今日嫁給我吧。”炎璟的話語雖然柔和，可扣在我腰間的手反倒多施了幾分力。
這個患得患失的笨蛋——當初若不是因為他執意要去魔界，以及後來的凰音之事，恐怕我們早就已經成親了。但話說回來，似乎最近幾千年也的確是冷落了他不少……也怪不得他這個樣子……
我心裏一軟，便揪住了他的發尾，認真道：“要有鳳凰、青鳥引轎。”
“嗯？”
“還要有瑤池仙女歌舞慶賀。”
“哦？”
“還要……嗯，讓本上神仔細想想……”
成親可以，但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
“沒關係，阿華可以慢慢想。看，我們已經到了。”
青色光芒漸漸散去，傳送陣下，黑壓壓站著的都是魔族之人，隻見他們齊齊躬身，異口同聲道：“恭迎魔尊、魔後！”
這一聲呼喊響徹雲霄，我扣緊了炎璟的十指，心底卻莫名踏實，放眼望去——意料之中，眼前居然是一番同數萬年前完全不同的景象，雖然不如仙界那般天高水闊，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這個迎親排場如何？”
“勉勉強強，馬馬虎虎。”
“哦？那不如直接入洞房吧。”
“什麼，什麼？”
“春宵一刻值千金。阿華，我們現下便回宮就寢吧。”
“不要，不要！”
“為夫知道，娘子說不要便是要……為夫還須多多努力，讓娘子日後多生幾個胖娃娃……”
其時，天色正好，輕風吹拂。我同炎璟在一起，哪怕入了魔界也無所謂，隻羨鴛鴦不羨仙。
能一直如此，真的是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