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間聽到鍋爐房那邊又好像有什麼動靜,又是起身朝鍋爐房走去,發現鍋爐房的門鎖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鑰匙還在,他不禁大喊了一聲:“誰?”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他的眼前飄過。
“鬼啊。”
由於剛剛看過白裳作怪,小劉下意識裏覺得又是一個類似於白裳一樣的鬼怪,嚇得他大叫著跑回自己屋裏,關緊房門躲被窩裏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往鍋爐房一看,一個沒有燒透的屍體正擱在爐膛裏。
李鴻遠耐著性子從頭到尾又聽了一遍小劉的敘述,沉默良久,突然問道:“你確定隻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
小劉呆想了許久:“就一個還不夠?好、好像還有一種聲音,琴聲,對,是琴聲,不好聽。”
李鴻遠沉默了,警覺地察看了一下四周,除了被拆了一半的鍋爐之外,後麵是一排平房,小劉住了一間,其餘的堆放雜物別無他用。
樓梯口死了的那個人丟失胸口手術刀的痕跡十分明顯,因此李鴻遠一直非常肯定地認為那不是白裳所為,而是出自一個訓練有素的外科醫生之手。
但是,琴聲,不好聽的琴聲,說明什麼問題?
“師兄。”
孟霏兒見師兄臉色凝重,也明白事情的發展對於他們也不樂觀,聽到小劉說琴聲的時候,她也嚇了一大跳,拉了拉師兄的衣角。
白裳已經灰飛煙滅,這一次她是萬劫不複,不可能再複活。可是,怎麼解釋那琴聲?
如果這個環節沒有搞清楚的話,李鴻遠他們幾個的危險警報就仍未解除,事態的發展將對他們非常不利。
“除了白裳還有誰?”孟霏兒在師兄耳旁小聲說道。
“素衣。”
“素衣?可能嗎?”
孟霏兒曆來對於師兄的話深信不疑,隻是她還沒有搞明白,白裳沒有集齊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空心人之前,素衣有沒有可能複活?
“也許其他人湊齊那個數了呢?比如,苗王。”
李鴻遠邊思考邊說,同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果真是如此,素衣複活,那麼必將是一場血雨腥風,素衣與白裳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願是我自己多慮了。”
現在李鴻遠態度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與剛開始的不情願轉為了對事件的積極關切,主動要求與王警官一道去了解對外科醫生的排查情況。
看過警官的排查記錄,也當麵問詢了幾個醫生之後,李鴻遠說:“王棋、劉小平,一個外科醫生,一個護士,這兩個人要進一步調查。”
“為什麼?”
“在問到昨天夜裏的行蹤時,這兩個是互相作為對方的證人,多查查沒有壞處。”李鴻遠轉向王警官:“最好帶回你們那裏去問話。還有,我要在場。”
警方的問話先從小護士劉小平突破,很快就真相大白。
原來劉小平與外科醫生王棋是一對情侶,正籌錢買房結婚呢,可是兩家的經濟並不富裕,於是想到了倒賣人體器官的生意。
“你們一共殺了多少人?”
“就一個,就是樓梯口那一個。”
小護士的聲音沙啞,懊悔萬分:“其它器官可以從死人身上取,可這一回人家要心髒,必須活取,所以、所以……”
“你們倆具體誰動手?”
“一起。他開刀,我取物。”
李鴻遠不免多看了兩眼麵前這個小護士,忍不住內心嘀咕:“女人狠起來還真不是蓋的。”
江敏也扭頭看了李鴻遠兩眼,好像看透他心中的小嘀咕,咬了咬牙,說:“別拿女人說事。”
“你們,聽到過琴聲嗎?”李鴻遠忙活了大半天,其實就為了問清楚有關琴聲的事。
小護士點了點頭:“就是怕那人的刀口暴露了我們的身份,所以才把屍體偷偷運到鍋爐裏燒了毀屍滅跡,以前燒過兩三具屍體都很順利,可就是昨天夜裏,一陣琴聲鬧得,又被那鍋爐工也攪和了一下,結果沒來得及把屍體燒透,被發現了。”
“兩具還是三具?說清楚。”
江敏被那小護士不以為然的態度給激怒了,敲著桌子,惡聲惡氣地問道。
“是三具。”
小護士低下頭,小聲問答,但態度依然是玩世不恭死豬水怕開水燙的節奏,大概是覺得已經落在警方手裏,也沒啥好掙紮的了。
小護士被帶走的時候,忽而又回頭,對李鴻遠說道:“我有個表姐在XX精神療養院當護士,我去過他們那裏,昨晚的琴聲跟他們那裏的很象。”
XX療養院裏也有琴聲
李鴻遠的心跳加速,青筋暴露,臉轉向江敏,象要吃人——他們把蒙沫沫送去的正是那家精神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