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難聽歸難聽,可雲淺還是聽出了一點點琴韻來,雖然充斥著憤怒與複仇,卻又帶著一絲遺憾與對愛情的渴望與失落。
玲瓏釧的熒光流轉中漸漸溫熱。
“苗王哥哥。”
雲淺有些恍惚,耳邊聽到一個少女的呼喚,同時白色衣袖在雲淺的眼前拂過。
“白裳,素衣在哪?”
那位苗王哥哥隻問素衣在哪,卻不曾拿正眼看過白裳一眼。
“快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空心人馬上就湊齊,素衣就會回來。”
雲淺一驚,從夢中醒轉來,看見嶽天鴻緊緊守在身旁,那張原本表情不多的臉此刻現出了焦慮的神色。
雲淺忽然發覺嶽天鴻的額頭上沁出點點汗珠,在護士站的日光燈反射下微微泛白,雙唇緊抿著,一手握著巨闕劍,另一手也緊握拳狀。
“天鴻哥,你怎麼啦?是不是生病了?”
嶽天鴻並不回答,眼睛垂向腳尖。
雲淺也不再多問,隻是心裏犯嘀咕:還從沒見過他緊張成這樣,至於嗎?
琴聲依然在走廊裏來回地飄,時而伴隨著一個女人尖銳的笑聲。
雲淺覺得那笑聲就在耳邊繞來繞去,震得她耳朵發麻。
她真是公子扶蘇的徒弟?教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徒弟,還真替公子難過。
琴聲忽然停止,一個白衣女人募地出現在護士站外,然後往樓梯方向飄去,守在那裏警察驚了一下,紛紛追了出去。
而那女人又出現在追出去的那些人身後,站護士站外,雲淺的附近。
嶽天鴻手持巨闕劍,寸步不離。
白衣女人見嶽天鴻不上當,又忌憚他手中的巨闕劍,無法對雲淺下手。
本以為雲淺是最薄弱的一環,最好下手,現在那白衣女人隻得在走廊裏飄來蕩去的,尋找另外的突破口。
孟霏兒站在走廊盡頭那間病房門外,她手中的琉璃刀也不是好對付的。
白裳盤算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解決那個逃走的幹肉。
琴聲又起,同時白色的身影飄向最後那個病房的門口,孟霏兒的琉璃刀不客氣地刺向她的腦門心,但被她閃過了。
王警官想到外麵看個究竟,李鴻遠朝著他搖了搖頭,他隻得站在門邊透過玻璃窗向外察看,什麼也沒看到。
因為,此時白裳已經避開了琉璃刀的衝刺,穿過房門,站在了病房裏麵,依然是一身白色的裙衫,長發披散著遮住了她的臉。
“白裳,你收手吧,或許還有超生的可能。”
“我沒有打算超生,我也不喜歡輪回,我就是白裳,隻做白裳。”
白裳一步步走向李鴻遠,麵對著他撩開了遮臉的長發,李鴻遠不禁暗暗吸氣,退開了兩步。
這確實是一張比鬼要還恐怖萬分的臉。
同時,李鴻遠也注意到,在白裳的脖頸上,有一道明顯的痕跡,也就是天蠶絲割開的那道裂痕。
在她的腦門心還有一個洞,是巨闕劍留下的創口。
這樣都整不死她?她的命門到底在哪裏?
李鴻遠的雙指已然做好了出擊的準備,但心下卻在猶豫,不知道應該攻哪個位置才能將白裳一招拿下?
白裳不再多說,一個飛虎掏心朝著床上躺著的那人祭出,而那個白裳想要抓回去的幹肉在逃命的時刻動作也是極快,一翻身下床,滾到了床底下去。
白裳這一招沒有掏到心髒,隻打在鋼絲的床板上,砸出了一個小洞。
“嘖嘖嘖,瞧這拳頭砸的,手疼吧?”
李鴻遠又是一句調侃,白裳憤恨地又朝床底猛擊,李鴻遠乘此機會祭出了他的寶貝天蠶絲,正欲將白裳捆個正著之時,外麵的警察衝了進來包圍了白裳,李鴻遠隻好退出。
警察的火力對準了白裳一陣狂射,白裳被打得趔趄了幾步,但也隻是衣裳破了幾個洞而已,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下。
床底下那個人也乘機滾了出來,爬出病房,躲在大批警察的後麵。
被打破了衣裳,白裳十分惱怒,狂吼著衝過去,將一名端著衝鋒槍的警察拎起來扔出了窗外,玻璃碎裂的聲音之後是那名警察墜樓的慘叫聲。
其他警察前赴後繼,將白裳圍住,但很遺憾,在白裳的狂笑聲中一個個成了烈士。
王警官握著手槍想衝上去,被李鴻遠製止了。
而這時江敏卻端著衝鋒槍從另一邊樓梯衝上來,朝著白裳的後腦勺連發連射。
隻見白裳的後腦勺無數個彈孔冒著白煙,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麵前的江敏,伸出手去將她手裏的衝鋒槍捏個粉碎。
江敏驚得連連後退,而白裳亦一步步向前,將她逼到了死角,然後祭出一掌,做出了掏心的動作。
“白裳你認錯人了,她不是。”
李鴻遠站在白裳的身後。
白裳回過看了看李鴻遠,又回過去看了看江敏,江敏戴著鋼盔穿著防彈衣,她無法確定這一個是不是她要用來湊數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