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那一直在冒著白煙的腦袋想了又想,忽而指著護士站裏的雲淺說:“那一個,是。”
李鴻遠吃了一驚,白裳的意思是要拿雲淺來交換她手裏的江敏。
王警官也暗暗吃驚,這可難辦了,李鴻遠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自己心愛的女孩拿來交換一個二貨警察的,江敏的性命堪憂。
“白裳,我可以拿我自己來換。”
拿自己去換,這已經是李鴻遠的底線了。
“不,我要她。”
白裳不依不饒,手指著雲淺不放下,另一掌貼著江敏的心窩也不放開。
“這不可能。”
李鴻遠異常堅定,而孟霏兒與嶽天鴻也已經將雲淺牢牢護住。
“李鴻遠你見死不救。”
江敏哇哇地大叫,雖然她明白李鴻遠不可能拿雲淺來換她,但自己總不能就這麼幹等著被白裳掏心帶回去烤了吧?
“你閉嘴。”
李鴻遠的腦子在急速運轉,還沒有想到脫困的辦法,而白裳的拳頭隨時都會用力向下一掏,那江敏就報廢了。
“阿遠哥,變徵不變是癡心不改,羽聲亂變是情無歸處。”
雲淺掰開了將她護在身後的嶽天鴻與孟霏兒,從那兩人之間伸出個腦袋,對李鴻遠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話。
當然,隻有李鴻遠明白其中的含義。
李鴻遠一摸口袋,裏麵還剩下一根苗王的腋毛,這是個寶貝,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利用這根腋毛,總不能象對付蛇王那樣來對付白裳吧?
白裳可不比蛇王那麼好對付,蛇王尚有母性,而白裳早已沒有心腸。
不過,從她的琴聲裏可以聽出,確實還殘留著一絲柔軟的東西,那就是苗王。
“白裳,你有多久也沒見到你的苗王哥哥了?”
李鴻遠看到白裳的身體震了一下,心裏立刻有了底氣,接著說:“自從素衣被燒死之後,苗王大概是再也不願意見你。否則,你既然是苗王的夫人,為什麼沒有和苗王葬在一起?就是因為苗王不喜歡和你在一起。”
“夠了,不許再說。”
李鴻遠不顧白裳震怒,繼續說:“你收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空心人,並不是純粹想讓素衣回來,而是隻有素衣回來,你才可能見到苗王,我說的對吧?可憐的白裳。”
白裳狂吼著,將江敏提了起來,就要象其他人一樣朝著窗外扔,李鴻遠掏出那根苗王的腋毛在白裳眼前一閃又迅速收起,人也跳開好幾步遠。
白裳立即丟開江敏,朝著李鴻遠奔去。
江敏被砸在牆角上,還好有鋼盔的保護沒有被砸暈,爬起來就跑,回到她的同伴之中再暈。
李鴻遠邊跑邊將白裳引向樓下,心裏還不停地嘀咕:“怪了,她怎麼知道這根毛是苗王的?又不是蛇王畢竟懷胎七日,這白裳與苗王又沒有那麼親近過。”
所有人跟著往樓下追,白裳漸漸被李鴻遠引至醫院的草地上,夜半那裏很安靜,沒有閑雜人員,要過起招來也比較容易施展。
“白裳,我覺得你很傻呀。你自己想想,如果素衣回來,苗王真的會理你嗎?”
雲淺被被嶽天鴻和孟霏兒挾在中間,努力地掰也掰不開,隻得在他們身後向白裳喊話,李鴻遠聽到後笑了起來,又衝著白裳一臉嘲弄。
乘著白裳猶豫之時,李鴻遠的天蠶絲甩了出去,將白裳捆了個正著,雖然還不能致命,但逃是逃不脫的,因為越掙紮就捆得越緊。
“心窩。”
雲淺與李鴻遠同時喊出了白裳的命門,巨闕劍與琉璃刀又是同時刺出,還是巨闕劍快了一步,直中白裳的心窩處,“噗”地一聲穿透過去。
從白裳的心口,緩緩地流出一道鮮紅的血,這個萬年老粽子,隻有這一處還留著一絲柔情,也是她最薄弱的地方,也隻有這裏流出的血,是紅色的。
白裳的雙眼仍然緊盯著李鴻遠,李鴻遠明白她的意思,將那根苗王的腋毛掏出來,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白裳終於閉上了眼睛。
“燒了吧,這一次一定要燒得徹底。”
江敏瞪大眼睛一直看到白裳閉眼,最後向王警官說道。
其實燒不燒已經無所謂了,命門既已攻破,斷沒有再次複活的道理。
而李鴻遠見到白裳閉眼,立即將那根毛收了起來,藏得妥妥的。
“這可是個寶貝,沒準什麼時候還用得上。”
“報告,那個、那個……”
王警官的一名手下快步跑來報告,卻又吞吞吐吐,說不出話。
“有話說有屁放。”
這一場惡鬥下來,好幾名警員犧牲了,王警官正悲憤交加,哪裏有心情磨唧?
“報告,那個人,死了,內髒被掏空。”
警員終於將話說出來,在場所有人都驚呆,看了看白裳,還倒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