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護士麵色蒼白,坐在護士站裏渾身顫抖,上下牙打磕,但還是不得不又將她見的情景又敘述了一遍。
“前半夜都好好的,那個人臨睡前還笑著跟我說,明天就要出院了,可誰知……”
江敏打斷了小護士的敘說:“說重點。”
小護士看了看江敏,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李鴻遠,李鴻遠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這個微笑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小護士仿佛得到某種暗示似的,身體不再發抖,說話也流利了許多。
“到了半夜三點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種琴聲從病房那邊傳來……”
“琴聲?”李鴻遠重複了一句,“是那種不是很好聽而且聽著很瘮人的古琴聲,對嗎?”
小護士點了點頭,有點疑惑地看著李鴻遠,難道他也聽到過?
雲淺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玲瓏釧似乎也有些不安,微微泛著熒光,她撫摸了一下玲瓏釧,安慰它也安慰算是自己。
“她還會來的。”
李鴻遠聽到這裏,已沒有興趣再繼續聽下去了,轉身離開了護士站,他隻是為了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而已。
江敏跟在後麵追問:“誰?你說誰還會來?”
“白裳。”
江敏忽地停下了腳步,看了看病房裏那具白色床單覆蓋著的“空心人”,又看向走廊盡頭——還剩下一個從城西逃回來的人,已被轉到了其他病房。
“白裳不是已經被你身首異處並且一把火燒了嗎?”江敏說著,順手還在自己脖子上做了個“喀嚓”的動作,又想了想,問道:“為什麼你一看那屍體就說是白裳幹的,為什麼不是那些不服被你勞動改造的山魈幹的?”
“山魈的習慣是用刀,開膛破肚掏取內髒,而那個人胸口部位的傷痕並不規則,也很明顯的不是利器所傷,而是一掌掏心。山魈你見過,他們的手掌比這個大得多,一掌下去難道這個人的胸腔不是整個粉碎了?”
李鴻遠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克製著自己的不耐煩,向江敏解釋,否則這二貨會一直纏著他追問不休。
“不是山魈……,哎,就算不是山魈,為什麼你那麼肯定就是白裳?”
李鴻遠已經快步走出很遠了,江敏又追了上去。
剩下的那個人從山魈那裏逃回來的人躲在被單下麵,頭都不敢露出來,江敏不客氣地將他揪了起來。
那個人一見到李鴻遠,立馬爬起來滾下地,磕頭如搗蒜,把在一旁守衛的警察同誌給看懵了。
“恩人,求求你再救我一次,求求你。”
李鴻遠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去扶他起來的意思,隻是問道:“你親眼見到凶手了嗎?”
那人拚命地點頭,用顫抖的聲音回答:“見、見到了,是個女人。”
“我說的是臉,你看到她的臉了嗎?”
“臉?好像、好像沒有,她頭發很長很長,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
“好吧,我沒有問題了。你自求多福吧。”
李鴻遠一轉身出去了,江敏又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她的後麵還跟著王警官。
“這麼說,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真有怪物抓他們去挖心烤肉?”
王警官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還無法完全理解,但直覺告訴他,李鴻遠是可以信賴的,要抓住殺人凶手恐怕還需要這個神人多多的協助。
李鴻遠打了個呼哨,孟霏兒立即出現在他的左右,嶽天鴻也帶著雲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看得王警官一愣一愣的,但江敏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們這是要上哪?”
“回去。”
“你們這就要回去嗎?李鴻遠,你不管啦?”王警官一聽有些著急,江敏則立即張開雙臂攔在了李鴻遠的跟前。
“寅時。”
李鴻遠隻回答了兩個字。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和嶽天鴻一樣惜字如金了?雲淺不禁在心裏暗暗發笑,偷偷看了一眼嶽天鴻,那張臉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
“寅時?”王警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江敏拍了他的肩膀,道:“唉呀老兄,就是半夜三點啦。”轉而對李鴻遠說:“那我送你們回去。”
李鴻遠搖頭:“不勞江警官大駕,我們自己回去。”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走,他可不願意在這個醫院裏多呆一刻鍾。
而嶽天鴻早就腿肚子朝前奔到了醫院外麵去了。
“那我晚上再接你們來。”江敏衝著他們背影喊。
坐在路邊攤上吃早點,看來來往往的遊人,對於雲淺來說,這就是一種奢侈的享受。誰知道呢,十多天前她可不這麼想,要不也不會辭職獨自一人“裸奔”了。
“阿遠哥,白裳真的還會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