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花狸貓(3 / 3)

現在桂花嬸就躺在中間一間屋的小床上,床衝門縱向放置,也就是說桂花嬸頭部正好對著門,她的頭前方放一個四方形的案桌。我一看他們這樣放置桂花嬸,就知道桂花嬸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因為根據習俗,隻有將要死的或者已經死的人才能這樣放置,正常人要是這樣睡覺,肯定是要被家裏人罵的。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桂花嬸,她是和著衣服平躺在床上的,估計是考慮到天還很熱,也就沒給她蓋被子。此時她麵容枯槁,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臉色發黑,顴骨很高,整個臉部幾乎一點肉也沒有,隻有胸前微微的起伏暗示著她還活著。我看了看一會,總感覺那裏不對勁。於是我低聲問道,“媽,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媽一怔,瞅了我一眼,“有什麼不對勁,別胡說!”

“不是,我總感覺她這個姿勢不對勁。”我說道,就在這說話間我找到了不對的地方,“是了,是她的頭不對勁,她的頭仰得太過了。”

“仰得太過就不對勁了?看你說的,你小時候睡覺也沒個正形。”

“你不信,你給放正之後,她立即還會變回來。”

老媽不信,上前一步,把桂花嬸頭給擺正了,立即又退回來。“你小子仔細——”話沒說完,桂花嬸頭突然往後一仰,似乎好像有人猛的往後拽她的頭發一樣。老媽一見這情況也不敢說話了,忙抬頭看了看其他人,發現他們都坐在一邊談論著什麼,看意思壓根就沒發現這個。真不知道這些人是來照看人的,還是紮堆聊天的。

我揉了揉眼,因為我帶的是隱形眼鏡,在這樣環境裏時間久了難免會幹澀,同時感覺額頭有點癢,又撓了撓。

“二郎,你沒事直撓額頭幹嘛。”媽問道。

“有點癢,不就撓一次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就撓一次?從你一進這屋就一直在撓,過來我看看,不行就抓緊回家吧。”媽的意思很顯然不想讓我待在這,媽走過來看了看,叫道,“都快撓出血了,還說沒事。”

我摸了摸額頭,感覺額頭那兩個磕疤好像腫起來了。那兩個疤還是小時候跟爺爺給人家幫忙辦白事的時候磕的,原來是兩塊胎記,這一磕不偏不倚正磕在上麵,後來結的疤掉了,卻剩下兩個白色的印記。由於這個印記特別像兩個眼瞼,和傳說中二郎神有點相似,所以我的小名二郎也由此而來,所以說我這個二郎不是玻璃嘴裏的武二郎,而是楊二郎。

不行,眼睛太幹了,我於是閉上眼好讓淚水潤濕一下眼球。沒想到我剛閉上眼睛,就覺得全身突然被電打了一樣,一陣酥麻,兩腿不支倒在了桂花嬸床上。受此一驚,我眼前頓時一片空白,我努力想睜開眼,卻如何也辦不到,隻能聽見耳邊他們一陣慌亂的聲音。

“扶他坐下來歇歇,慢點慢點!”是老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