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狸貓一句話正說到我的心坎裏了,我本來隻是想讓他送我回家而已,哪想到他竟然纏上我了,偏偏要來湊個熱鬧。現在花狸貓說他命了火氣不足,就更增加了我的憂慮,但是我又不能退出,因為那個夢。
我見花狸貓走遠了,便對玻璃說,“你還是回車上吧,花狸貓的話你也聽見了。”
玻璃一聽就急了,“別介,都到門口了。再說了,我比你高,比你胖,比你壯實,你都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不是這個事,這和一個人的命格有關係,和身體肥胖程度關係不大。”反正我是鐵了心,不能讓他進這個院子,而玻璃也是鐵了心非要進這個院子。我們就在那裏拌嘴,誰都不讓步。
這時從院子裏匆匆忙忙走出一個人來,我一看,原來是來富叔的胞兄弟,來財叔。來財叔見到我先是一愣,“二郎,你咋來了?”
我說我來看看桂花嬸。
“看見花狸貓了嗎?”
“哦,剛走,應該還沒走遠。”我說。
“怎麼走了,真是的,”來財叔說,“你先進去坐坐,我去找他。”說完就向大路追去。
“劉思男,不讓你進去是為你好,是我把你帶來的,我不希望你在這裏出事,這個責任我承擔不起。”我嚴肅說道。
玻璃一愣,似乎從沒見我這麼認真過,知道要是再鬧下去我一定會發火,於是低頭想了想說,“好吧,我回車裏,有事打我電話。”說完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裏一顆石頭終於落了地,心想謝天謝地你終於走了,你要是在這邊有個三長兩短,我死三次也抵不了你那富貴命。玻璃走到車前,進去時還不忘衝我擺了擺手機。
進去看看吧,我心想,也許這一進去就能解開我夢裏的玄機。心裏想著我就進了院門,就在我前腳剛剛踏進門裏麵,渾身突然一個寒戰,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湧上來。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被這裏的陰氣給衝撞了?不過又轉念一想,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堂屋裏這麼多人你怕什麼。我調整了一下心態,又往裏麵走了幾步,頭上忽然嘩嘩作響,我猛然抬頭看去,原來是一棵白楊樹。這棵白楊樹種在院子的西北角位置,長得相當茂密,樹的主幹至少需要兩個人才能合抱過來,由於院子比較小,所以這個白楊樹基本上將整個院子全部覆蓋住了。
怪不得剛才突然一個寒戰原來是因為這棵白楊樹遮擋了所有的陽光,所以院子裏明顯比外麵涼一些。我抬頭看了看這棵樹,就在我收回目光時,突然一個白色的人影在樹葉間一閃就沒有了。我下意識忙看回去時,似乎又沒有什麼特別的,難道是樹葉擺動,正好有一束陽光穿進來,所以我看花眼了?隻能這樣解釋了,我暗想。
“二郎,你發什麼愣,快過來。”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老媽站在堂屋門前叫我,估計她在屋裏看見了我,怕我年輕不懂事,才趕緊叫我過去。
“哦。”我應了一聲,趕緊走過去,就在我轉身瞬間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總覺得背後有個人盯著我看,我回頭一看,沒有人啊。這時那棵白楊樹又嘩嘩響起來了。
我來到堂屋,也就是正屋,整個堂屋分東,西,中三間,由於光線比較弱,所以我適應了好一會才能看清屋裏的擺設。屋裏擺設其實很簡單,正對門靠後牆橫著一個長桌,長桌上有兩個茶瓶,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用一個個塑料袋包著,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西邊一間屋存放一個遮子,遮子是我們當地的方言,用蘆葦編成,呈長條狀,寬有二十公分左右,一圈一圈搭起來,在裏麵外裹一層或兩層塑料布,把糧食倒進去,由於糧食有向外湧的趨勢,所以把兩圈重疊部分壓得很緊,有時候為了防潮,在最底麵還要鋪一層厚厚的麥糠,最後遮子就形成一個帶有尖頂的圓柱形。東邊一間屋與中間這間用布簾子隔開,估計裏麵就是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