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阿姨從來都不知道您在嚴端的心目當中究竟占有著怎樣的地位,不過在我看來至少他是很尊重您這個母親的,隻可惜……”
您這個所謂的母親在我眼裏卻隻是一隻披著偽善麵具的惡狼而已,正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形容的大概就是您這種人。
後麵的半句話,楚皎潔自然是沒有選擇說出來的,雖然那些想法已經在心裏麵如同山洪海嘯一般不停的咆哮著,不過她也隻是不停的呼著氣,伸出手在自己的身體四周不停的擺動著以紓解內心鬱悶的情緒。
望著女人那已經越來越黑的臉,楚皎潔很清楚,她想必是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欲言又止的話究竟是什麼,指向性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明眼人想必都是能夠明白的。
果然,在楚皎潔這一番話出來之後,三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女人和楚皎潔遲遲都沒有誰率先開口打破這沉默,而男人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隻是靜靜的將手插在褲袋裏麵,輕輕的點燃一支煙,緩緩的退出了病房之外,女人之間的戰爭,他是一個大男人還是不要摻合的太過比較好。
“你剛剛的那一番話……”努力的斂了斂自己的心神,女人開口自顧自的繼續道,“我給你五秒鍾的時間,你趕快給我收回去!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過。”
聲音很輕,可是每一個字都像是被燙紅的鐵一般深深的烙印在楚皎潔的心上。
她抬起頭,冷冷地注視著女人朝著自己投過來的略帶凶狠的目光,微微的勾了勾唇,那置身事外的模樣在女人眼裏顯得格外的刺眼。
突然有些吃驚於楚皎潔的心理素質,不過心理遊戲,她還沒有輸過。
女人迅速的收斂起之前那一副有些生氣的樣子,轉而好笑的開口道。
“這麼多天以來你照顧嚴端也確實辛苦了,這一點支票不過就是我們家的小小心意而已,畢竟雖然我們之前說過你很有可能會成為嚴端的未來妻子,不過看他如今的樣子的話,這個東西恐怕永遠都沒有辦法履行了,那我們自然是不能夠平白無故的享受你對他的付出的,所以說禮尚往來。”
望了望那張早就已經被楚皎潔隨意的扔在病床之上的支票,女人勾唇一笑。
抬眸看了看楚皎潔,她緩緩地伸出手去將支票再一次的拿回到手上。
裝作仔細的觀察著上麵的每一欄東西,女人笑了笑,“既然這張支票你不夠滿意的話,那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撕拉。”
將那一張支票用雙手緊緊的抓住,剛剛舉過頭頂,女人當著楚皎潔瞬間將它撕碎。
……
萬萬沒有想到女人竟然會當著自己的麵就將這一張支票撕毀,雖然上麵並沒有填寫任何的金額,不過楚皎潔已經足夠意外。
不過很快便徹底釋然,這種最粗鄙的障眼法,她心中隨時都可以一抓一大把。
“禮尚往來就不必了,不過阿姨,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你以後可以和叔叔多多來醫院看望一下嚴端,他在如今這種時候最需要你們的關心了。”
說出了內心深處最為熱切的願望,楚皎潔靜靜的等待著女人的回複。
“最後一次了,我們今天是最後一次來醫院了。”
……
最後一次?!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女人的意思似乎是從今以後就不會再負責有關於嚴端的一切了,而嚴端也將會如同一個曆史一般被他們永遠地埋葬在今天,就如同是路邊的垃圾一般,隻是在他們的視線當中停留過,卻沒能夠走到最後。
原來,之前自己所以為的反常不過就是愧疚。
原來,女人心狠的程度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原來,嚴端已經快要徹底的一無所有了。
……
無數個原來落在了楚皎潔心裏,到最後也隻是化成了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言語。
“好,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因為,我們兩個的身邊也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彼此了。
後麵那一句煽情的話被掩埋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伴隨著逐漸流逝的時光,它洗淨了一身的鉛華,最終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碰撞上那個原本就應該聽到自己的人。
不過,那時候的兩人身份互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