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
在病房裏麵不停的來回踱著步,楚皎潔雙手極度不安地在身前交叉摩搓著,門外的護士經過了一個又一個,她的心髒也一次又一次的被提起放下。
並不是因為她多疑,隻是女人剛剛在電話裏麵的態度實在是過於曖昧,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去想多,保持著這樣七上八下的心情一直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從不遠處飄然而至。
香奈兒……
熟悉的味道,楚皎潔勾唇一笑,是她來了。
微微偏頭,楚皎潔衝著病房門口彎了彎腰,輕聲開口低語道。
“嗯。”
相比起之前的態度來說,女人如今顯得有些冷淡,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楚皎潔,她徑直從楚皎潔的身邊走過;反觀男人,之前永遠都是一副對什麼都冷淡的模樣,如今竟然是輕輕地將她扶了起來,衝著她擺了擺頭。
“嚴端怎麼樣了?”
從皮包裏麵抽出一張餐巾紙,認真的擦拭著桌子,確定上麵幹淨如新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拿出了一張餐巾紙平平整整的鋪在桌麵上,她輕輕地將自己的皮包放在餐巾紙之上,這才將視線轉移到了楚皎潔身上。
跟上一次見麵比起來,楚皎潔實在是憔悴了太多太多。
臉上依然畫著異常精致的妝容,隻是隱藏在那妝容之下的卻是有些發青的黑眼圈,根本不用擦粉底就已經很蒼白的雙頰,額頭上不斷跳躍著的青筋以及眼睛裏麵布滿的紅血絲。
這些東西都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
心裏麵突然沒由來的動了動,怎麼說呢?楚皎潔本來該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這種時候她也應該坐在空調房裏麵享受著屬於她自己的悠閑時光,可因為嚴端的這件事情,她失去了所有同齡人都擁有的美好。
有些心疼楚皎潔,女人的語氣也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其實以後你大可以不用來的,我們會為他請專門的護士照顧的,雖然費用不低,不過我們負擔得起。”
笑了笑,女人從皮包裏麵拿出了一張支票,摸出筆隨意地在上麵畫上了幾筆就緩緩開口繼續道,“這是一張我已經簽好名的支票,至於金額你可以隨意的填寫,就當做是我感謝你這段日子以來幫我們家照顧嚴端這個孩子,嚴端這個孩子也給你造成了許許多多麻煩,剩下的日子裏,你就回家好好的休息吧,我們會找專人來照顧他的。”
徑直地將手裏麵那一張支票遞到了楚皎潔的麵前,女人極度自信的開口道。
在她看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逃避開錢這個永恒的話題,楚皎潔雖然看上去是那麼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是誰又能夠知道她內心裏麵的真正想法究竟是什麼呢?也許她也在期望著自己能夠主動給出一個金額。
楚皎潔望著女人朝著自己遞過來的那一張支票,微微的勾了勾唇,雙手捏住支票的兩角,將它接了過來,放在手裏麵仔細的端詳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通過餘光注意到了女人不自覺的露出來的有些鄙夷的目光,裝作滿意的伸手撣了撣那一張支票,有些好笑的開口道。
“原來在阿姨的心目當中,我照顧嚴端不過就是想要得到這樣一張可以自己填寫金額的支票嗎?也不知道究竟是阿姨高估了我,還是我低估了阿姨。”
沒有任何一絲的疑問,楚皎潔這一次才算是真正認清了女人的真麵目。
嚴端對他們的企業有幫助的時候就是一個最值得他們兩個疼愛的兒子,隻要是這個兒子有什麼樣子的需求,不管是有理的,抑或者是無理的,他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達成;可是現如今,已經昏迷不醒的嚴端顯然已經沒有辦法對他們的企業造成任何的幫助,所以也就隻是一個黑白棋盤上麵不能再普通的棋子罷了,不管在不在那裏,棋局都沒有辦法改變。
嚴端……從頭到尾或許都是一顆墊腳石。
之前見麵的時候,女人總是冠冕堂皇的說著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嚴端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都會將其當作親生兒子來對待,現在看來,不過都是因為利益。
果然,正如同母親之前跟自己所說的那樣,在他們的這種看似光鮮亮麗的上流社會圈子裏麵,所謂的潛規則不過就是隻有利益才是永遠的朋友,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在追求著自己覺得更值得追求的利益,一旦利益失衡,自然也就不再那麼值錢了。
嚴端是如此的,女人也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