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一走後,宮川武看著恒一瘦肖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別院外,相比徐赫的唯命是從,他知道恒一是個不好掌控的人。
“徐赫,你說說看我為什麼會把恒一放到宮川旬身邊。”宮川武的語氣裏有些不悅沉澱在其中。
“徐赫不敢揣測宮川先生的用意。”徐赫低著頭說。
“不能一直把恒一這樣的‘危險’放在咱們身邊。把恒一安置到宮川旬身邊咱們的隱患就消失了,卻同時能為咱們做事。一舉兩得的事情。”
“危險?”
“徐赫,你當真以為我會發覺不了徐恒一跟蔣坤緹關係匪淺嗎?如果不是從別人口中得知,你怕是會一直瞞著我吧。我養大了你,你現在羽翼豐滿想要越俎代庖了是不是?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宮川質問著徐赫。
“宮川先生,我本想再磨一磨徐恒一的性子,再告訴您......”
宮川武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在徐赫的右臉,使得徐赫整個人都後退了半步,他感覺自己耳朵裏的那一聲“嗡——”持續了很久。臉上立刻隱現了手指印,宮川武的那一下用了十成力氣,徐赫的嘴角已經有血滲出來。
徐赫直挺挺地跪下來,地上的石頭子硌著他的膝蓋。很疼但徐赫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視線低著不敢抬頭看宮川武,他說:“宮川先生,我不會這樣做。請您相信我,我隻是覺得恒一即便和那個叫做蔣坤緹的女人有過關係,也不過是件往事......”
宮川武其實心裏很清楚,徐赫的忠誠無可挑剔,但是他仍然害怕“變數”。宮川武大半生都過得十分太凶險,步入老年後就越發多疑,他們這樣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背叛跟情感。前者隻是會使人死無葬身之地,後者才是真的會讓人屍骨無存。
徐赫是這樣聰明的人,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早就權衡過,但最終還是決定在向宮川武報備的時候忽略掉這一細節沒說,原本並不重要,但徐赫也沒想到事情到今天會越走越複雜。以至於當初對恒一的一念之仁,竟惹怒了宮川武。
“徐赫,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宮川武見徐赫跪在地上,他背過身去,對徐赫說:“你對徐恒一動了惻隱之心了,徐赫......不要讓我這二十多年對你的養育栽培全部付諸東流,你覺得我還有多少個二十年去栽培另外一個人當我的接班人呢?”
徐赫不過是覺得恒一與他自己有著相同的氣息,雖然,他覺得這種第六感是完全沒道理可言的。但是,徐赫仍然被那種被感覺俘獲,左右著他理智跟判斷,雖然至今為止隻那一次。
“宮川先生,我徐赫一直會站在您身邊,替您分憂。如果誰敢來擋您的路,妨礙您,不管是誰我都會第一時間處理掉他。”徐赫認真說話的臉看上去十分正派,英俊的麵孔之下卻有一顆殘缺冷漠的心,他已經想不起自己到底做過多少件齷齪的事情了。
良久後,宮川武說:“行了,別跪著了。這一回我隻是警示你,不能再有下一回。徐赫,倘若老天一定要讓你背叛的話,我寧願你去死。”宮川武的眼神裏有一團冰冷的火,直直的看著徐赫的臉。
徐赫感覺到自己太陽穴重重的跳了兩下,他沒有立刻起來仍是跪在地上。究竟何謂惻隱之心?徐赫在心裏靜默的想著。
當晚,恒一隨徐赫來到了歌舞伎町一家風俗店內。坐在包房內的徐赫心情極差,一直是繃著一張慍怒的臉。恒一也不想惹他,他坐的位置裏徐赫有一些距離。就在這時,風俗娘們魚貫而入,大概有五名女孩子,穿著鮮豔顏色的晚禮服裙子,誇張的荷葉邊跟蕾絲看起來有些眼暈。有兩名相貌氣質較為出眾的女孩子,分別坐在徐赫以及恒一的身側。這名身著明黃色的長發女孩子十分清瘦,笑起來很好看,卻讓恒一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頭一回來?”女人將頭抵在恒一的肩膀處,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恒一的臉。女人竟然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國普通話,聽不出有任何地方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