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過來。來,讓我看看你。”宮川武看著恒一,恒一那張無法掩飾的陰鬱的麵孔無所遁形,尤其在宮川武這種人麵前。
“宮川先生。”沒法子,恒一隻得做出恭敬的樣子給宮川武看。
宮川武的臉上始終掛著瘮人的微笑。
“徐赫跟我說過,你是個有膽識的年輕。你今年多大了?”
恒一望著宮川武的眼睛,那渾濁的眼睛裏經過了太多世俗不堪,所以看起來也特別的醜陋。
“我21歲,宮川先生。”
“你日語說道相當流利啊,聽說你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台北人。那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在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你說說看,徐恒一。”
“......”恒一沒有說話,他覺得說謊被宮川武戳穿還不如沉默。
“你不想回答我也沒關係,有一點你是絕對不如徐赫的,因為你是那種無法真正絕情的人。”聽到宮川武的這句話後,徐赫的目光一沉。
“有的,最重要的東西。無論如何我都要確保她安然無恙。”恒一神情坦然的望著宮川武。徐赫永遠也不會懂得恒一對蔣坤緹的感情。
“孩子,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裏有兩種矛盾同時存在,就像是他們原本就是共生的一體。”徐赫也看向恒一,仔細揣摩宮川武話中的深意,隻聽宮川武悠悠地說:“你的眼裏有種仇恨以及某種讓你無法放下的深愛,這兩樣東西困住你了啊。要不得啊,這種東西要不得的。”宮川武看著恒一連連搖頭。
徐赫扶著宮川武站起來,恒一竟有些不認識在宮川武麵前的徐赫,徐赫真的十分在乎宮川武,應該說宮川武徐赫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但有些事情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但將來卻未必如此,或者說其實誰也不敢妄下定論去猜測老天爺。
宮川眯起眼睛,有一種老謀深算的味道。
“對於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都是不同的,可以各自定義,可是唯獨不能是情愛。恒一明白我的話了嗎?”宮川武這回竟然直接喚著恒一的名字,這讓徐赫也有些驚訝。
“徐恒一,宮川先生問你話呢。”見恒一沒講話,徐赫就催促了一句。
“我明白宮川先生您的意思,可是......”
“可是什麼,徐恒一,你可不要辜負宮川先生的一片好意!”徐赫警告恒一。
“哎——無傷大雅,無傷大雅,”宮川武打斷了徐赫,並沒有氣惱反倒是笑,“恒一,我想要你幫我辦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年紀大了,也許已經沒幾天可活的了,可是即便我死了也得看著宮川旬他們先垮台。短期之內,我需要把你放到宮川旬身邊。”
恒一思量著,他覺得宮川武這樣做著實奇怪,如果宮川武早就打算將他安置在宮川旬身邊的話,那現在豈不是為時已晚。再者,宮川旬大概早就調查處他是徐赫這邊的人,所以宮川旬不會不明白他恒一、徐赫、宮川武是一條船上的人。
“我不明白,宮川先生。”恒一瞥了一眼徐赫,徐赫像一個靜止的雕像般站在宮川武身側看著他,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樣,神情裏了無生氣。
“恒一,你想想看。宮川旬的確知道你是我的人,而我將你安插在他身邊,他也的確會對你百般防範。但是,恒一,雖然宮川旬視我為眼中釘但他仍然改變不了他是我侄子這一事實,而我到底還是他舅舅,我給他安排一個保護他周全的人,他有什麼理由拒絕我?而你隻需要待在他身邊,為的就是提醒宮川旬、以及宮川雄一郎那個老不死的,我宮川武仍然活得好好的。”宮川武想把恒一變成是宮川旬身邊的定時炸彈。
“徐恒一,這是宮川先生在給你機會,你知道歌舞伎町有多少人都在等宮川先生給一個機會嗎?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否則,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你。看好你的小命。”徐赫說。
站在他麵前的兩個男人,一老一少,一個麵容枯槁,一個英姿勃發。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眼裏流露出讓人惡寒的卑劣。而徐赫全然是宮川武栽培出來的另一個人宮川武。
“是,宮川先生。”恒一聽見自己的聲音虛的幾乎飄在空中,徐赫一聽就知道恒一隻是在恐懼著,恐懼著將要發生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