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的最佳選擇當然是醫院。
但被陸時銘嫌棄地說,因為這點小傷就去醫院實在太過丟人,他又再三保證了自己的傷勢沒有大礙。
蘇鹿才勉強同意回到了家裏。
結果一仔細檢查,發現傷口已經深入到了皮肉,清洗完血漬露出粉色猙獰的傷疤。
她又忍不住地抱怨起來,“這麼深的傷口很容易感染的!我就知道不能聽信了你的話,起來,我現在就陪你去醫院!”
蘇鹿說著,起身就要去拉他的手臂。
結果陸時銘順勢往回一收,她腳下踉蹌,人已經不受控製地跌入了男人懷裏。
兩條樹藤似的手臂牢牢箍住她嬌小的身軀。
蘇鹿稍一動,他便立即不滿地蹙起了眉頭,“別動!”
“怎麼了?”蘇鹿頓時緊張起來,“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啊?”
她最是了解自己的脾氣。
有時候被氣血衝了大腦,下起手來就有些不知輕重的。
怕自己剛才真的一不小心弄疼了他,蘇鹿連忙扳過他的手腕想要看個仔細,結果耳邊忽然響起了低低愉悅的笑聲。
她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他騙了。
“你……你笑什麼!騙我就那麼好玩嗎?還笑?不許笑,不許再笑了,聽見沒有!”
她是真的惱羞成怒,他卻忽然沉凝了眉眼。
連同她的抵觸都忽略不計,直接抓過手腕與她十指緊扣。
“覺得高興才笑,因為我的鹿兒在意我,害怕我受傷了,是不是?”陸時銘灼灼的眸光與她對視。
蘇鹿被他看得鼻尖一陣酸澀,移開了視線沒好氣道,“誰在意了?連你自己都無所謂受不受傷的,我又幹嘛要多管閑事!”
分明是埋怨至極的口吻,偏偏又透著一股子口是心非。
陸時銘低眸看著,忽然就想起了剛才……
在他跟陶婉瓊同時被刀弄傷了手臂的時候,她幾乎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朝自己走了過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溫暖到了極致。
卻也讓他害怕到了極致。
無數次他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所盼望的無非也就是這樣一種關切。
真正得到了,卻又不得不用謊言去維係它。
“別嘴硬,鹿兒,要是不在意我的話,剛才跟現在,你又是在做些什麼?你分明就愛死我了,是不是?”
他說著,薄刃似的唇瓣已經覆了上來,細密纏綿的吻不斷落在她的唇上。
蘇鹿氣惱地想要推開,聽見他忽然壓低了嗓音,貼著她的耳廓呢喃道,“鹿兒,我也愛你……”
她一怔,很快被他攻池掠地。
考慮到陸時銘的手上畢竟帶傷,兩人隻在床上打鬧了一會兒,就及時停了下來。
蘇鹿簡單替他做了止血,又枕著他的手臂躺下來,後知後覺想起陶姨的事情。
悶悶道,“陸時銘,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陸時銘何等精明的人?
光從語氣也能聽出她在想些什麼,不由將她摟緊了些,“後悔送她出國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