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刀刃沿著男人的手背迅速劃過,而後不小心落到了陶姨的手臂上。
“陸時銘!”
盡管受傷的人有兩個,蘇鹿卻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抬腳就朝陸時銘走了過去。
他手背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滴著血。
蘇鹿小心抓過,有些擔憂地問道,“疼嗎?”
“沒事。”
陸時銘說著,隨手抽過邊上的紙巾擦拭了兩下。
他本來就是部隊出身,多年來在戰場上摸爬滾打,血肉橫飛的場麵都見過不少。
皮外小傷而已,根本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蘇鹿卻深不以為然,“這個水果刀,剛才我切了蘋果都沒洗呢,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找護士要點消毒藥水跟紗布,給你還有陶姨都包紮一下傷口。”
陸時銘想說不用。
但見她眼中,全然流露著對自己的愧疚跟心疼,心頭莫名一軟,也就由著她去了。
那頭的陶婉瓊卻是氣得炸了鍋。
原本她故意拿刀劃傷自己,就是為了讓蘇鹿親眼目睹,以便把這頂“居心叵測”的帽子牢牢扣在陸時銘的頭上。
卻不想他才略施小計,整個局麵就被赫然反轉了過來。
此刻的蘇鹿不僅沒對陸時銘起任何疑心,就連她一向關心的陶姨受了傷,她也沒顧得及去多看一眼。
陶婉瓊簡直是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挫敗感。
也不管自己的手臂還在流血,抓過蘇鹿的手腕就開始撒起潑來,“鹿鹿,鹿鹿……他、他是壞人!他要把我送走……我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她搖頭痛哭的樣子,依舊跟真正的精神病人沒有任何分別。
蘇鹿忽然就沒了繼續哄騙她的耐心。
按住陶婉瓊的雙肩,認真道,“陶姨,他不是壞人,他隻是跟我一樣,想要盡早治好你的病,讓你恢複正常的生活,你怎麼就不能理解呢?”
陶婉瓊一愣。
為她突然嚴肅起來的態度。
而蘇鹿也在這個時候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眸中閃過一絲歉疚。
卻仍是狠下心腸沒再去看陶婉瓊,轉頭對康嫂說道,“好好照顧陶姨,替她處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我們先回去了。”
“哎,蘇……”
康嫂想要挽留。
但似乎也能理解蘇鹿那種,為了別人忙前忙後,掏盡了心肺,卻始終無法得到對方理解的苦悶感。
因此沒再多說什麼。
隻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扭頭就去外麵的護士站裏要紗布了。
陶婉瓊等到他們全部離開,臉上的哭腔才慢慢收斂起來,而後,幻化成了一抹深鷙的陰毒。
……
考慮到陸時銘的傷口還沒徹底止血。
從療養院出來之後,蘇鹿就沒準他再繼續開車,而是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
她的駕照是大學那會兒考的,幾年沒摸過方向盤了,難免開得有些戰戰兢兢。
好在一路都還算暢通。
等到車子平安開回半山別墅之後,蘇鹿來不及喘口氣,就又叫來宋嫂翻出了醫藥箱,拉著陸時銘去樓上房間給他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