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們是站在十幾樓的位置上,光要看臉可能並不那麼清晰,不過蘇鹿倒是記得那輛黑色的摩托車,因為以前在半山別墅見過,所以能認出那個走進來的人是莊若鈞。
她怕沈音不知,正要出聲提醒的時候,卻見沈音的目光驚蟄了一下,幾乎是跟她在同一時間認出了來人。
而後捧住腦袋驚呼,“……莊若鈞?他來這裏幹什麼!”
這話雖是問句,沈音心裏卻很清楚地知道,他一個醫生跟電視台沒有任何業務關係,台裏最近也沒有什麼采訪醫生的case。
那麼他除了是來找自己的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才剛穩下的情緒仿佛在一瞬被打破。
沈音有些煩躁地在走廊上來回踱了兩趟步,最後考慮到時間緊迫,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蘇鹿,“鹿鹿,你去幫我搞定他,就說我今天沒來上班……不!就說我已經辭職了,總之讓他以後別來這裏找我就行,我先走一步!”
說完,她也不等蘇鹿答應,直接就朝下樓的方向飛馳而去。
想到莊若鈞有可能已經上來,她甚至連電梯都不敢再坐,轉而投奔了旁邊安全通道的樓梯。
蘇鹿還是第一次見到沈音心虛至此的樣子,落荒而狼狽,倒像是有多怕見到莊若鈞似的。
不過想來也是了。
跟一個自己認識卻又交情一般的男人發生關係,這種事情無論落到誰的頭上都難免尷尬吧。
逃避也是人之常情。
蘇鹿沒再多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去,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卻又極其意外地看到另一抹熟悉的人影。
陸時銘就坐在休息區的真皮沙發上,長腿交疊,身軀後靠,一手拿著煙,一手隨意地搭在沙發靠背上。
周圍有年輕的女同事頻頻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疑惑他的身份,也有被那副俊美無雙的外表給折服的。
好在休息區的位置足夠偏僻,此時路過的人也不是很多,他的出現才沒能在這裏引起轟動。
不過男人對這一切都熟視無睹似的,幽深靜默的目光就那麼直直地鎖定在她臉上。
蘇鹿愣了一瞬,才朝他走過去,“你怎麼也來了?”
“也?”
陸時銘皺眉,似乎對她這個用詞頗有疑惑。
蘇鹿跟他解釋,“我剛才看到莊醫生了,好像是來找沈音的。”
男人的眸色微斂。
老實說,昨晚莊若鈞跟沈音具體發生了什麼,其實陸時銘並不清楚,隻是憑著自己對莊若鈞的了解隱約猜測一些。
不過聽了蘇鹿的話,他倒覺得自己的猜測基本被印證了。
當然,這是莊若鈞的私事,即使心知肚明,他也不會過分表露什麼。
隻起身掐滅煙蒂,回答了蘇鹿之前那個問題,“來接你下班。”
接她……下班?
蘇鹿不知怎的,臉蛋紅了一瞬,從單純被婚姻捆綁的陌生人到真正意義上的夫妻,自己跟陸時銘之間太大而太快的跨度讓她微微不適,卻也清晰感知到了這個男人為此而做出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