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不樂意了?”
蘇鹿久不言語,陸時銘便又微微失了耐心。
見他一副想要發作卻又顧及著自己極力忍耐的樣子,蘇鹿莫名就很想笑。
她哪是不樂意?
隻是見到這個一貫都是冷漠又深沉的男人,做著如此具有反差萌意味的事來,想多欣賞一會兒而已。
她越是憋笑,陸時銘的臉色就越是黑沉。
等她終於笑夠了,打算捋一捋這男人身上的毛時,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咦?鹿鹿姐,這麼晚了還沒走呐?”
蘇鹿的脊背頓時就僵硬了一下。
叫她的人是社會新聞部新招進來的實習生,跟在蘇鹿手底下做過兩天事。
蘇鹿驚慌於他的出現,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實習生目前負責的工作就是跟盛光集團有關的。
保不準就會因此見過陸時銘。
而他一旦知道了自己跟陸時銘的關係,那就無異於是給她接下來的職業生涯,添了一層驚濤駭浪。
雖然自己已經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這段婚姻,卻還沒有做好將它公之於眾的準備。
所以當實習生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在這裏跟蘇鹿講話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擋住了他的視線。
“那個,小張啊……”怕自己的舉動太過刻意,蘇鹿又順勢收回一條手臂,捋了捋自己耳廓的頭發,“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電視台裏的人員太多,對於那些記不住名字的實習生,蘇鹿一般就用姓氏來稱呼。
小張探著腦袋張望了片刻,沒能看清陸時銘的臉,這才收回視線答道,“也沒什麼事,就是看你這麼晚了還沒回家,過來問一句。”
說著,他又探頭看向蘇鹿身後,“鹿鹿姐,你這是跟誰聊天呢?”
十足十表現出了對她身後的人極強的好奇心。
蘇鹿頗有些頭疼,但見小張沒有一眼認出陸時銘來,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隨口扯了個身份應付他,“是……是我親戚。”
把法律上的配偶歸類為“親戚”,這個回答應該也不算撒謊吧?
小張了然地“哦”了一聲,又問道,“是你叔叔吧?”
這話雖是問句的形式,可小張的口吻卻有七八分篤定,聽得蘇鹿後背有冷汗涔涔,卻又忍不住很想笑。
算起來,她跟陸時銘其實隻差了4、5歲的樣子。
可他在精明算計的商場待得久了,氣度跟魄力經過沉澱,更顯沉穩而老練,哪怕什麼都不做,光是坐在那裏就足以震懾住人。
這就絕對不會是20幾歲的人身上所有的特質。
而蘇鹿呢?
畢業幾年的人了,卻仍是穿得像個學生,再加上她一張臉天生嬌小嫩相,看著也就是20歲上下的樣子。
也難怪小張會有此說法。
蘇鹿一邊很努力地憋著笑,一邊思考著該怎麼回答小張的話。
背後那兩道淩厲而鋒銳到恨不得穿透她脊背的目光,她已經清晰感知到了,陸時銘這會兒還能給麵子地沒站起來直接掐死小張,恐怕已經是給她最大的“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