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溫茶可有無(2 / 3)

“修染,這些是什麼?”

“自然是風幹的花草。”秦修染道,隨手又取來一個香袋。

司凜夜挑眉,又道:“你是要做香囊?”

看著這亂七八糟的花草,與秦修染方才采來的墨雪,再加上這個香袋,想必是製香囊多些罷。其實司凜夜也隻是猜想,卻不料還真的猜了個正著。隻聽秦修染“恩”了一聲道:“是的,要做香囊。”

司凜夜一愣,隨之輕笑兩聲,忽而來了興致,道:“怎麼?送本王的?”

秦修染又“恩”了一聲,這讓司凜夜笑聲忽然止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望向他,卻見他從那一盒花草中抬起頭來,道:“是送給王爺的。”

秦修染說完便又垂下頭去,拿起香袋,先是把墨雪放了進去,之後又拿起一旁的一支幹枯的花枝,放在鼻下手指左右晃動,輕嗅了嗅,之後又放下,拿起來一旁的一枝。他看起來萬分認真,可謂是一絲不苟,一盒花草在他鼻下過了一個來回,時間已然過了良久,可他卻是半分倦怠也無有。司凜夜也不知秦修染到底是在作何,卻隨著他時不時輕微蹙眉又或者眉間愁容唇瓣輕抿而心頭突突的亂了套。

一直到秦修染拉緊香袋上的線,白皙的手指握著香囊起身之時,司凜夜猛然間回了神,接著感到腰肢有些酸麻,才知自己已然紋絲不動的盯著他看了幾個時辰。

“這香囊,做好了?”

“恩,好了。”秦修染道,隨即走到司凜夜的身側,在他頗為震驚的眼光中,摸上他腰間玉帶。

“王爺。”秦修染的手指動了動。

“這香囊,你務必貼身帶在身上。”秦修染的手指倒是也不多在司凜夜腰間停留,說話間便已脫手,向後退了幾步。司凜夜隻覺麵上有些潮熱,隨著秦修染的脫手垂目望去,隻見他的白玉腰帶之上,多了個香囊,正是方才秦修染親手製成的那一個。

司凜夜第一次覺得詞窮,不知道如何言語,也弄不清心中翻湧不停的是什麼滋味,半晌才喃喃道:“...多謝,本王...會貼身帶著的。”

秦修染笑了,但笑容卻很是清淺,一如深穀中的清風,“王爺不必言謝,這些,也不過都是為了我自己。”

秦修染所言,這香囊不過是為了他自己,多餘的話卻是不再說了,這倒叫司凜夜好生納悶。眼見秦修染用手撐扶了一下腰,疲累之態淨顯,司凜夜也便不再多留了。

修長的手指若有似無的撫過腰間香囊,唇角微勾,一種沒來由的喜悅由心而生,司凜夜道:“明日我們便離長安,你早些準備準備罷。”

其實若要是司凜夜自己隻身前往,倒是也並不用帶甚的東西,隻是眼下是秦修染一同前往,他總覺得,秦修染是需要準備些東西的。而他司凜夜,也得回去安排安排了。

以往不過一匹快馬的事,眼下司凜夜命人準備了長安王府中最好的馬車;眼下及近夏日了,氣溫悶熱,又吩咐府內在出發前在馬車中放置冰盆;最後甚至是都備好了一把折傘,若是太過於燥熱,可以讓秦修染遮陽也是好的。

總歸能想到的,司凜夜都事無巨細的安排好了,到了臨出發之時,見到秦修染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舉。

這一日的秦修染外帳竹青色紗袍,腰間同樣一條玉帶,上頭同樣係一隻香囊,他的發高高束起,整齊的箍進翡翠發冠之中,幹淨爽朗,比平時裏好似更為俊朗幾分。到處司凜夜才察覺,秦修染是與他一般無二正值俊朗之年的男子,不需要他所想的那些東西。若是有人這般對他司凜夜,哪怕是再好的心意,怕是他也不會開懷。此時秦修染距離司凜夜還是有些距離,但司凜夜已能見他雙手空空,什麼都沒帶。他原以為秦修染會帶上著什麼東西,眼下卻發覺,他什麼東西也沒帶。如此一來,倒顯得他司凜夜囉嗦繁雜了。其實這也是怪不得司凜夜的,他自幼接觸的不過都是些習武之人,皆是簡單粗暴的脾性,似秦修染這般的,他身邊還真是沒有。他眼下做的不過是他從前想對唐點杏做的,卻再也沒有機會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