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枉為七尺男(3 / 3)

那是司凜夜第一次瞧見秦修染的眸中出現除了冷淡之色之外的神色,有些慌亂,像是隻被人驚嚇後的小野獸,似是想要反抗,卻又透露著無助。司凜夜心下一緊,將秦修染往懷中又使力箍了幾分,他倒是也並未反抗,二人一時對望,氣息都離的很近了,他一向素冷蒼白的臉上竟是現出幾分紅色,不知是害羞還是恐慌不定,就幾分呆滯的望向司凜夜,長久不移雙眼。司凜夜也短暫失神,正不知如何說如何做,就聽一道聲音打破這靜若無人的場麵。且說諸葛洛歌望著二人目光心中不知作何感受,便迫不及待的出聲打斷,卻又無話可說,隻得顧左右而言他道:“外麵的婢女萬分不懂事,王爺到了竟是不知會一聲,看妾身一會兒出去不好好教訓她們!”

這一來秦修染總算是怔然回神,慌忙起身,推著司凜夜匆匆後退幾步。司凜夜眉峰忽起,似是對於諸葛洛歌出聲打斷心中頗有不悅,半晌才冷冷道:“王妃跑到囹水院生事,竟還想著教訓旁人?”

“王爺在說甚...”諸葛洛歌的聲音忽而低了下去,卻還是說著:“洛歌聽不懂王爺的話。”

“聽不懂?”司凜夜轉眸掃過諸葛洛歌,“本王早已知會於你,唐點杏的事你休要拿來再做文章!”以前不可提,眼下不能提,未來不必提,特別是當著秦修染的麵。司凜夜也說不上是為何,隻覺心中此刻便如此打算。

諸葛洛歌向後虛退兩步,心中不知為何會變成如此景況,隻是抿唇不語,一時氣氛很僵。秦修染麵色同樣不佳,向著司凜夜的反方向退去,卻在下一息又被他握住手腕,這一次,司凜夜將他抱在懷中,雙腳離地。

“怎麼,你還想再摔一次?”司凜夜垂目望著懷中的秦修染,他的鞋子上已沾染上水跡,方才他向後退正踩上那茶盞摔碎的水跡之上。

秦修染咬了咬嘴唇,並未說話,單單是移開了眼,不願與司凜夜對望,司凜夜唇角一勾,知他害羞,倒也不過分再去難為他,而是走向一邊床榻之上,在他愣神之間輕輕將他放上床榻,垂目間隻道:“你且先好生休息罷,稍後叫人擦了水際再說,現下就莫要再下地了。本王再擇時看你。”

司凜夜說的,是擇時,而不是擇日。

此時司凜夜語調悠揚,百轉千回,柔情的不似一個沙場之上刀過血染之人。可再回過頭,他的目光已然幽冷,甚至隻字未吐,伸手扯起諸葛洛歌的手腕,幾大步便出了囹水院。

司凜夜並未憐香惜玉,扯的諸葛洛歌吃痛不已,麵上皺成一團,委屈道:“王爺,您弄疼洛歌了……”

“嗬。”司凜夜一聲冷哼,向前猛然一扯而後脫手,諸葛洛歌便被丟到了前方。

“諸葛洛歌,你給本王聽好了,囹水院住的,是我司凜夜的人,由不得你來撒野。”

話出口其實司凜夜自己也微微怔然,也並未意識到他竟是脫口而出這等話,許是心中早已有此打算,就在一休亭中遇見秦修染的那日。

同樣的,諸葛洛歌的杏眼瞪大,霎時間宛若銅鈴,其中寫滿了不可置信,隻是還來不及說甚,便又被再一次揪扯住腕部。方才諸葛洛歌已然吃過了這苦,便不敢再不上前去,而是小碎步跑著,跟著司凜夜的大步子,卻不料這一跟,直到凝香閣。

凝香閣中侍從見二人一同從遠處而來且手牽手,還以為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時激動起來,卻不料走近了卻見司凜夜一臉漠然,諸葛洛歌一臉委屈驚恐。下一息便是在眾人驚異之中,諸葛洛歌被丟進凝香閣中。

“即日起,王妃禁足凝香閣。待本王走後,府內一應事務若有需要解決之事,便送凝香閣處置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