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枉為七尺男(2 / 3)

隻是今日,往日平靜的滕雲院之中,竟是傳來陣陣摔東西的破碎聲。王府中人不用想也可知,這是司凜夜自己在慪火,不然且不說這是長安王府之中,就連同是整個長安城中,又有誰敢如此大膽的在這裏摔東西?

滕雲院外守著的侍從,都隨著一陣一陣的破碎聲不住的打抖,也沒人敢上去勸,眾人皆知司凜夜與諸葛洛歌的感情並不好,卻也未料到,今日他從凝香閣回來卻是怒成如此。隻是恐除司凜夜本人外,無人知他這般惱羞成怒隻是因為那“修染”二字。這一日滕雲院中無人敢進,就連同茶點與飯菜都一次也無所進。一直到日暮黃昏,房門被推開,眾人才見司凜夜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青絲,與身後那一片乃淩亂不堪之景。

司凜夜的唇抿的很緊,半晌都未吐一字,又是無奈甩袖而離。眾人麵麵相覷,司凜夜去的方向,正是那突然入住長安王府之人所居住的地方,囹水院。其實在司凜夜尚不知自己心中究竟何意之時,他身子便不受控製直達囹水院,也許他此時隻是想見見那個在他心中越來越多次憶起之人,那個長著一眼便讓他亂了心的容顏之人,那個讓他越發分不清楚自己心意之人。

隻是到了囹水院前,司凜夜竟是看見了怎麼樣也不該出現在此地之人,諸葛洛歌的貼身婢女白蘭。而出奇的是,一向中規中矩的白蘭見到司凜夜之時,並未上前行禮問安,反而是吸了一口冷氣,麵色煞白。

不過是這一個表情,司凜夜便知曉,這囹水院中,怕是出事了。而生事之人,八九不離十便是白蘭的主人,諸葛洛歌。白蘭轉眼已調整好了呼吸,急迫想要開口,且看起來便是起調極高的聲音,似是要提醒院內之人一般。司凜夜雙眸微妙的眯起,並指一翻,五顆石子繞於指尖,又一同擲出,一息間白蘭與囹水院中四名婢女便幹張口卻發不出聲,自然是被點了啞穴。

周圍的聲音都靜了,院落中的聲音便顯得分外清晰,司凜夜耳根微微一動,卻如他所想一般,聽到了諸葛洛歌的聲音。

隻聽她道:“你竟是敢冒充唐點杏!”

囹水院中傳出的自然是諸葛洛歌的聲音無疑,隻是司凜夜卻是從未想到,平時裏軟儂細語的她,竟是也能如罵街的潑婦一般發出這等尖酸之音。

更沒想到的是,諸葛洛歌竟然是還敢再一次提起田點杏。

司凜夜眸中好容易消散的怒意忽而又充滿眸中,他才動了動身,便又因屋中傳出的聲音止了腳步。

從屋中傳出秦修染的聲音,依舊是清冷極了,“唐點杏是誰?”

接著傳來的是諸葛洛歌驚訝無比的聲音:“你竟是個男子?!”

不知是否因諸葛洛歌驚訝的聲音,倒叫屋外的司凜夜也心中一緊,他甚至有些慌,一方麵想聽聽秦修染對於唐點杏之事是否在乎,另一方麵又怕此事當真被秦修染所知。

“唐點杏你都不知嗎?你好好瞧瞧自己的臉,分明與那已然死了的唐點杏宛若雙生!隻是本王妃不知,你是如何做到此番的!如今世人竟是厚顏無恥到這般地步,一個男子竟靠著一張與那田點杏一般無二的臉也要進長安王府!”諸葛洛歌字字刻薄。

司凜夜心中起了怒意,卻又因想聽秦修染的回答而不動身形。那時辰不過幾息,卻又讓司凜夜難耐不已,最終卻隻聽聞秦修染疏遠中帶著著恍然大悟之色的聲音:“一般無二?原來如此。”

秦修染的回答讓屋外的司凜夜有些意外,不明他所說“原來如此”之意,又有些失落,失落他依舊是如此疏離。隻是尚來不及多想,便又聽屋中茶盞摔碎的聲響,與之同時傳來的是諸葛洛歌的怒喝聲:“別以為你長著和她一樣的臉就能如何!你給我走!王爺是天下最頂天立地的男子,怎能被男風所困!”

司凜夜聞言再顧不得太多,一個閃身便入內,見從諸葛洛歌手中擲出茶盞猛然砸向秦修染,而秦修染正在堪堪的躲避那滾燙的茶盞,隻是躲開了那茶盞,卻撞上了一旁的木凳,一個踉蹌向後仰去。說時遲那時快,司凜夜雙臂一攬,便將秦修染箍進懷中,穩固之至,再不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