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七分相似之(2 / 3)

剩下的幾人之中,最先離去的是那戲子,他仰頭望著南榮湛,又是邪魅的眨眨眼,他眼角的濃墨重彩都隨之芳華盡染,而後,他便出了戲樓。而那女公子,還是怔然原地,似是並未料想到事態會如此。南榮湛也不再多留,起身下樓,打算回府,卻不料那戲子所帶婢女隨著他的動作也動了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婢女柔柔一福,道:“公子,我家主子請你移步對麵茶樓,主子已備好了上好的茶水,以謝方才公子血玉出手相救之恩。”

相救之恩?

南榮湛挑了挑眉,若說那戲子是女子,相救之恩是自然,隻是他身為男子,隻怕沒有血玉,林易也是不會把他帶進員外郎府邸的。可……方才那熟悉的感覺……又到底為何?

“如此也好。”南榮湛瞬間思慮答道。

那婢女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南榮湛等人前去茶樓。

那茶樓與戲樓不過一條街道之隔,幾步便已到了。

“公子,請移步上房。我家主子在那處已備好茶水恭候您。”那婢女轉到樓梯旁,道。

“好。”

南榮湛輕提衣擺,上至二樓,站在精致小閣前,這小閣前沒有門扇,隻有一層輕紗相隔,隱隱約約已然看見了閣中窗邊坐著的那戲子。那戲子已經恢複了男裝,看身形也算是俊朗。

“阿羽,你且在門口等著罷。”南榮湛道,隨之撩開了門簾。

其餘所有人都在這小閣外,一扇紗簾相隔。於監視南榮湛的那二人來說,一扇紗簾罷了,也不會叫他們聽不見南榮湛與那戲子的對話。

南榮湛進了小閣,在窗邊的桌子旁坐下,就處於那戲子的對麵。待坐定,南榮湛看了那戲子一眼,卻見他已然卸去了濃厚彩妝,臉龐甚為白淨。

而這戲子卸了妝的麵龐,竟是與南榮湛有七分相像!

南榮湛張了張口,甚是訝異,卻是什麼音都沒法。

那戲子笑笑,提手斟滿了一盞茶,放在南榮湛的麵前,又隨之為自己斟滿一盞。

“此茶乃是上火的春茶,公子常常罷。”

南榮湛挑眉,難不成這戲子真的隻是為答謝他約他飲茶如此而已?但他仍是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那戲子隨著南榮湛飲茶,便抬起手指,無意間指了指外麵的人,又頗為嫵媚的似在唱戲曲一般輕輕豎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接著在也舉起了茶盞,用蓋子與茶盞相互碰撞了兩下,隨後竟是將手指伸進了茶水之中攪弄了幾番。

南榮湛眼眸微眯。

那戲子手指抬起,上麵已沾滿了茶水。之後他用這濕漉漉的手指在桌子上寫著:“哥哥。”

南榮湛一怔,腦中多個冒頭的線索還未連成串,便又聽那戲子說:“公子,春茶好喝嗎?”

“恩,分外好喝。”南榮湛道,腦中不住的思索。他方才在戲樓中便覺得這戲子眼熟,他女裝扮相竟是與曲非煙有幾分的重疊,而眼下他叫“哥哥”……這戲子,究竟是誰?曾經多次,南榮湛也想過,南榮修也許不是真的放棄他了,隻是當初為了保命的權宜之計,可就是這個讓他一直有所希冀的想法,讓他在這冰冷的魯國過了十年。十年了,南榮湛都沒有等到與商國有關的任何一人。這次,又叫他怎敢期望。

南榮湛也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寫道:“你是何人?”

“曲浮笙。”曲浮笙很快在桌子上寫道,隨之又開口說道:“聽聞公子如此說,我很開懷。”

曲浮笙。

那戲子竟是曲浮笙。

曲非煙同母胞弟曲非塵所出之子,曲浮笙。

南榮湛小時曾聽曲非煙常提起與他長的很像卻又不曾見過麵的舅父家堂弟,曲浮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