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七分相似之(1 / 3)

南榮湛身子一滯,便見方才那公子哥已到了眼前。

隻見他乃是一表人才,明眸皓齒,宛轉蛾眉,他的眼睛眼尾略彎,四周略帶紅暈,似若桃花,睫毛長,眼尾向上翹,有些“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楚楚可憐之姿。因著急匆匆的趕上了樓梯,那公子的胸膛不斷的起伏著,倒是叫人隱隱約約看出他胸前的一絲弧度來。

莫非這所謂公子哥,實則女扮男裝?

南榮湛勾了勾唇角,沒說話,卻也沒有繼續往前走。

“這位公子,我看你身份不菲,就也別藏著掖著,借我些銀子罷,你放心,我肯定會還的!”那公子哥…不,該說是這假扮男子的女子了,這女子見南榮湛不語,又是說了一句。

在魯國為質子這十年裏,之所以南榮湛能過的還算是舒適,很大原因便是他從不理會旁事,閑雜事情能簡則簡,更是不會去多管閑事。畢竟在這裏,南榮湛每走一步,就要前前後後的思索數步,鋪好了這步後的每一步,他才會走這第一步。

隻是這一次,南榮湛卻是想管這閑事了。且不說不過是出錢助她買下一個戲子罷了,也是她自己找上他南榮湛的;再者方才那林易出言頂撞,他倒是也想看看林易出醜的模樣。

南榮湛定了定身子,雙眸笑意盈盈,輕言道:“不知一個戲子,女公子要來幹什麼?”

他的聲音極小,隻有這小閣中眾人聽的到,卻是傳不到樓梯下麵。

那女子的臉忽而紅了,倒更是顯得她人麵桃花。她道:“公子,借我些銀子,他日我定當奉還!”

南榮湛望著她因難堪憋紅的臉,又是一笑,道:“銀子?我沒帶。”隨之見那女子的臉色驟然沉了幾分,他又取下腰間玉佩,“我身上隻有這個,能抵多少我並不知曉,你拿去用罷。”

南榮湛說讓她拿去用,卻並未說要讓她還。一旁的李羽蹙了蹙眉,似乎想要阻攔那女子接入玉佩,卻被南榮湛用手中折扇點住胸口,製止了他的動作。

轉瞬那女子已然接過玉佩,飛快地從樓梯上跑下。

“殿下!那可是千年血玉所製的玉佩啊!別說是換個戲子,就是把這整個戲樓買下來都綽綽有餘!”李羽道。

南榮湛搖搖頭,未置一詞。雖說這玉佩,是他出生之時南宋修賜給他的,已跟了他十九年,然…要有什麼用處?這十年南榮湛每每看見這千年血玉,就會想起他不過是商國棄子,這玉佩再留著也不過徒增傷悲。

那女子已經拿著玉佩到了台下,林易一副嘲笑之態望著她,“怎麼,借到了多少銀子?夠不夠和本公子比?”

女子舉起手中玉佩,道:“我用這個比!”

那女子剛舉起玉佩,台上戲子的神色便是變了,雖是濃厚油菜遮住了她的臉,可是眸中變化卻是叫人看的清清楚楚。

戲子不過兩步便從台上跳下來,從女子手中搶過玉佩,道:“千年血玉。”

戲子一出口,眾人的麵色便是變幻好幾番,這…這如花似玉的戲子,竟…竟是個男子?!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定然是男子之聲!

南榮湛也一怔,隨即饒有興致的向台下望去。今日倒真是出奇,遇上了女扮男裝的女公子,又遇上男扮女裝的絕美戲子。

隻是這千年血玉出手,想林易也是自知比不過的,所以那戲子一開口,倒是解救了他的窘迫之境。隻聽林易道:“竟是個男子!我又不好男風!實在荒唐!”

那戲子宛若一笑,雖是男子身卻是依舊美的叫人神魂顛倒,他輕啟朱唇,道:“在下可從未說過是女兒身。”

他雖是說著,卻是抬頭望著二樓小閣之中的南榮湛,隨之還眨了眨眼。南榮湛恍然一震,卻是又說不清心中忽而一震的感覺是何,隻是覺得……這戲子,竟是有些眼熟。隻是南榮湛還來不及細想,便見林易怒摔衣袖,帶上方才被他踩在腳下的那兩個小生,怒氣衝衝的離去了。

這一場鬧劇隨著林易的離去結束了,總歸那戲子今日也不會再開嗓了,眾人也沒甚興致再在此處待著了,轉眼熙熙攘攘的戲樓,倒是沒有什麼人了。確切說,是隻剩下那戲子和看似是他帶來的一個婢女,以及台下幾位樂師;那女扮男裝的女公子與她同為女扮男裝的婢女,還有二樓小閣中的南榮湛與李羽,還有那兩個明地監視南榮湛的魯國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