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敗者皆為寇(3 / 3)

總歸此刻丞相府眾人的神情,都似差不多,細看卻又千萬種不同。而相比於這些,李傕等人的麵色倒是像是約好了一般,皆麵如土色,身子抖如篩糠。且不說丞相府府邸外,到底有沒有還未進來的藏兵穀士兵,單單是這府邸內的,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李傕等人殺了。

柳祥軒又拍了兩下海安的肩膀,而後將她扶去給一旁目光一味追隨著慕容白塵的柳明華,道了句:“明華,且先照看你娘親罷。”

待柳明華應下,柳祥軒上前幾步,望李傕而正色道:“不知若是你的人全數死完了,這鮮血能不能淹了本相的丞相府?”

士兵似是配合著柳祥軒的話,他話音方落,“蹭蹭蹭”幾下刀過之聲,李傕所帶來的侍衛,已死絕了。眼下,便隻剩李傕一人。

誰料李傕仰頭哈哈大笑,隻是笑聲分外悲涼:“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奈何我千算萬算,卻還是功敗垂成!但,你們這幫小人,別想著要殺本王!”他口中的話說的依舊狂傲,隨即但見他附身撿起地上刀劍,絲毫遲疑都無有,狠狠地抹向自己的脖頸。

似乎還可聽到鮮血外流的汩汩聲,那已不是成股的鮮血,而是成片,大片大片的紅色似瀑布一般從李傕的脖頸流出。

“...能殺死本王的人...隻有...我自己。”

李傕死了,這一場鬧劇結束了,這讓丞相府中所有人終其一生都忘不掉的一夜,總算是到了盡頭。慕容白塵也隨著身上那過目不忘的紅色,深深的紮根在所有人眼眸。若說之前隻空聞其聲,那此刻,隻怕是所有的傳聞都不如眼見。

蕭鴻飛走了幾步,來到慕容白塵麵前,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深鞠一躬。

“右相大人這是為哪般?慕容白塵不過一介草民,受不起大人如此相待。”慕容白塵道。

“老夫是代這天下謝謝你!”蕭鴻飛道,“若不是你隻怕這天下都要易主了!你夜半找上老夫,老夫卻是沒能幫上什麼忙……”

“誰道右相大人沒有幫上什麼忙?若不是右相大人,丞相府又如何能拖到藏兵穀大兵前來?”慕容白塵依舊是色淡如水,就像在問他人一會兒是要吃茶還是用膳一般。

“白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明華越聽越糊塗,終是按耐不住,急不可待的問道。

慕容白塵道:“昨夜我離去,臨近皇城城樓卻見重兵圍堵,心中不知何故,回首卻見丞相府火光通天,遂料皇城事起,急急折返,順著地道潛入府邸之中。”

“地道?什麼地道?我丞相府中何來地道?”柳祥軒問道。

“我為逃離丞相府,自己挖的。”慕容白塵道。話到此處,柳明華眼眸驟然一亮,怪不得他帶慕容白塵初走地道之時,慕容白塵望著地道盡頭接近丞相府邸最外側圍牆之時眼睛徒然一亮;怪不得第二日他去驚鴻樓之時慕容白塵深睡未醒,且鞋邊沾土;怪不得慕容白塵日日疲累,就連吃飯都半醒半睡;怪不得那夜他去驚鴻樓,卻見慕容白塵欲外出的模樣……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慕容白塵在夜深人靜之時,前去接著那地道繼續挖了。

這一挖,就挖到了丞相府。

“我來到府邸之時,並未有太多人注意到我,因為所有人都在問丞相大人要兵符。我也是那時方知,原來是李傕反了,並逼要皇上事先交給丞相的兵符。”

“那你是如何找到的?”柳祥軒分外不解,他明明藏得那般隱秘!

“丞相府大火,丞相卻並未把兵符帶在身上,又從容不迫的跟李傕耗著,說明丞相不懼兵符會被大火燒毀。也就是說,兵符藏在水中。而丞相府邸皆為活水,藏在水中也難保兵符不會被衝走,所以,這兵符必定在水中可固定的方位。而整個丞相府,隻有驚鴻樓前的活水之中,有亭台樓榭。”慕容白塵道:“所以我便在驚鴻樓前的小亭之柱上找到了藏兵穀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