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進退皆無法(1 / 3)

慕容白塵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柳祥軒也是怔然半晌才道:“那你拿到兵符後呢?”

慕容白塵一笑,望向了一旁的蕭鴻飛,道:“拿到兵符之後,我順著地道再次潛出府,欲趕往藏兵穀調兵,然卻又擔憂丞相府撐不至兵到之時,便先行去了右相大人府上,將此事告知,願右相大人可帶府上侍衛前往。”他頓了頓,又道:“雖我也知府邸侍衛斷然救不得丞相府眾人,還會搭上府邸侍衛的性命,但比之大局,這是不得不為之下策。”

柳祥軒目光閃了閃,望向蕭鴻飛,深深的鞠了一躬:“右相,老夫在此謝謝你,若不是你拖延了時間,隻怕我丞相府早已遇難,平日裏我卻固執己見常與你意見相左……”

蕭鴻飛急忙扶起了柳祥軒,道:“丞相哪裏話?意見相左也左不過我們共事一君,忠心耿耿。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更何況是你我權臣?不論如何,我都是會伸出援手的。”蕭鴻飛話鋒一轉,道:“說來慚愧,我整個右相府眾人也不過拖得一炷香的時辰,這剩下的幾個時辰,可全是慕容白塵一人撐過的,不可謂不是‘四兩撥千斤’啊!”

蕭鴻飛所言柳祥軒自是也察覺到了,便又問:“那白塵後來可是去了藏兵穀?又為何會獨自一人出現在我丞相府?”這下柳祥軒倒是一改之前生硬,反而叫他“白塵”了。

慕容白塵閉眸,再睜開眼是也開了口:“我趕到藏兵穀,手執兵符,號令眾兵,一部分先去皇宮解救皇上,另一部分即刻出發趕往丞相府。雖藏兵穀之兵訓練有素,但到底快不過一人之速。我算著時辰右相大人的侍衛該已敗落,也再拖不得時辰,便騎快馬先行趕回。途徑田野,見稻草人遠看難辨虛實,便想到一計。”

是了,稻草人在遠處確實看不出真假,不然又怎會是農夫們為防止鳥獸侵害農田之舉呢?更何況,又是被大片大片煙火濃霧遮擋?那火折子燃起的方法,也不過就是那時慕容白塵麵對李傕時所言的了。想一人能在那等慌亂紛雜的情景之下,絲毫不亂的想出此機,也非常人所能及。

慕容白塵說的不錯,那時蕭鴻飛卻是已經被俘虜了,然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慕容白塵在李傕的刀下救了他們。隻是那稻草人與火折子,沒能撐的了多大的一會兒,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舉劍比試。

“白塵,那你到底會不會武?”柳明華問道。

“自是不會的。”慕容白塵道:“我若是會武,又何苦紮那稻草人?”

眾人心底又是一驚。且不說為慕容白塵在李傕手中過了十幾招都未吃什麼虧而吃驚,就說這明明不會武藝卻敢獨自一人直麵李傕的刀劍之大勇,就是讓眾人心中又歎又驚了。

“白塵好膽量!”柳祥軒由衷讚了一句。

慕容白塵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丞相大人謬讚,哪裏好膽量?我當時心中也是十分怕的。選劍也不過是故意拖延時辰,而其他重刀,我也是真真提不起來,隻有那細長的劍,才可勉強提動。”他仿佛是低笑自嘲,“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為了激怒他,在心理上勝他一籌。說來慚愧,我也隻有嘴巴上會些道道了。”

事後想來若是最後那一刻藏兵穀中人依舊未能趕到,那慕容白塵便會是李傕刀下第一個亡魂。可回想那時,又有幾人能做到慕容白塵那般淡然生死?他心中定然也是恐懼的,可他卻隻是輕言道:“時也,命也。成王敗寇。”

事情結束了,一切的噩夢都畫上了終止符。藏兵穀兵符被慕容白塵親手奉還給了柳祥軒,藏兵穀眾兵也已折返,同時皇宮傳來消息,所有李傕餘黨已全數收押,皇上皇妃乃至皇子,皆安然無恙。而這一切的紛擾,所有的腥風血雨,都是這一身紅衣尚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慕容白塵,所一手攔下。

丞相府已被大火燒毀,修複尚且需要時日,而此時眾人皆需調整,蕭鴻飛便邀眾人前往右相府稍作調整,待數日後丞相府翻修完成再歸去。總之眼下無處可去,昨夜的事又讓柳祥軒與蕭鴻飛心中芥蒂盡消,自是欣然前往。這一切若是沒有慕容白塵忽而倒地,想必會更加完美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