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彎下腰,衝著柳祥軒笑了起來:“你以為本王不知,那塊兵符就在你手上?當初蕭鴻飛尚且中立,你卻是力保李炔!李炔最忠心的走狗,便就是你!早日本王的兵馬方才在皇宮外聚攏,你便被急招入宮,事後又不知如何走了密道在本王眼下逃脫!你們是不是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盤?若是本王把皇宮攻陷了,你便去藏兵穀調兵殺回皇宮,好對本王來個甕中捉鱉?”
柳祥軒總算是說話了:“什麼兵符?本相不知!”
“哈?不知?”李傕直起了腰身,左右走了幾步,“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不知!是不是本王來的太突然,給丞相大人驚著了?都忘記兵符放在哪裏了,無妨無妨,本王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想。”
李傕看了看天色,道:“眼下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呢,這樣罷,丞相大人,本王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想,那兵符你到底是放在哪裏了,不過你要知曉,本王的時間可是不多的……若是天色大亮你還是想不起來,你這府邸中的人,可就沒那麼好命了。你想不起來,我便在你府邸中挑一個人殺,你若還想不起來,我便繼續殺,殺到你想起來為止。”李傕拍了拍柳祥軒的臉,“怎麼樣,本王是不是很仁慈呢?”
李傕說完便超前走了幾步,一旁的侍衛擺好一把太師椅,他便穩穩當當的坐而待曙。
府邸的火已然停了,卻沒有人看見,黑暗中一如火苗之色的紅,舉步生風。
…………
事情到此,已然很明了了。
方才那場大火,不過是為了把丞相府中眾人都逼出來,原因便是為了拿到藏兵穀兵符。
李傕很顯然沒有那麼多的耐心,柳明華知道,可是他更知曉柳祥軒對李炔的忠心,對這個皇朝的忠心;柳祥軒,是不會把兵符交給李傕的。這也就是說明,丞相府會死很多人了。但倘若李傕要殺他柳明華呢?他不確定是不是柳祥軒還會不交出藏兵穀的兵符。畢竟,他柳祥軒可謂算得上這丞相府的“獨子”啊...
大抵又過了半個時辰,天邊開始泛紅,那是往日裏最美的朝霞,隻是現下卻是分外的刺眼,隻怕這紅豔朝霞,帶來的會是無盡的鮮血罷。
有幾個李傕的侍衛跑來,稟報道:“王爺,虎躍居裏沒有兵符。”
不時又有兩名侍衛跑來稟報:“王爺,碧霄小築也沒有。”
“王爺,琉璃院也沒有。”
“玲瓏閣也沒找到。”
“思凡居也沒有。”
大抵又過了半柱香的時辰,有一侍衛累的氣喘籲籲的跑來,李傕看了一眼,道:“你怎的這麼慢?可查到什麼了?”
那侍衛喘了半天才道:“方才火勢太大了,王爺,這丞相府都燒得不成樣子了,隻是不知為何,碧霄小築的別院驚鴻樓,倒沒有被燒的太嚴重。”
那是自然,一旁的柳明華心道,驚鴻樓中都沒有人,門扇緊鎖,況且室內空蕩蕩的,除了有個紅木雕平頭桌以外,就是二樓的床榻,隻是床榻上的被褥,隨著慕容白塵的離去也吩咐人撤掉了。慕容白塵走的一絲不留,一點回憶和念想都沒有,沒想到反而是這丞相府中保留的最好的一座院落了。
“哦?驚鴻樓?”李傕問道。
柳祥軒的神色猛然僵了一下,但很快強壓著鬆了下去。
“驚鴻樓可找到了兵符?”
那侍衛頭低了下去,半晌才道:“回王爺,沒……沒找到……”
李傕一腳踹在那侍衛身上,“沒找到還這麼晚歸來!沒找到還不快些說!你耍本王玩呢是不是!”
那侍衛急忙賠罪。柳祥軒卻是大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眼下,天色已然大亮了。
李傕行至柳祥軒身側,緩緩的蹲了下來,伸手狠狠地捏在柳祥軒的下巴上,他用勁兒很大,從柳祥軒下巴下隨著李傕手指下陷被按出的印子便可以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