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古河之錦鯉(2 / 3)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錯不了,定然是錯不了!古河中的錦鯉,白磷金光紅尾……怪不得古鯉膚色那般白皙,且身穿紅裙,發間總有金光,卻隻說是陽光!分明無光之時她發間也有金光……!”

“公子是否很生氣?”忽有聲音傳入司習笙的腦海。他急忙四下觀望,卻是寂寥無人。

“是誰在我耳邊說話!”

“公子,我並不在你耳邊,而是在你心中。”

“騙人!你騙人!你到底是誰!”許是古鯉之事讓他受了驚嚇,司習笙變得失態,不斷地扭轉身子向四周找尋,卻依舊不見人。

“公子不必擔心,我們昨日見過的,你且先坐下,聽貧道慢慢道來,公子不用說話,我能知會公子心中想法。”

貧道?難道是昨日所見的那道長?司習笙腦中回憶,隻覺眼下所聽聲音是昨日那道長之聲無疑。心緒竟是緩緩的定了下來,緩緩坐於河岸,他倒是想聽聽那道長會怎麼說。

“我昨夜的夢,是因你而起罷?”司習笙心道。

“正是。”

“你為何讓我做那樣的夢?”

“公子此話何意?公子難道不是已然明了貧道之意嗎?”

明了?明了何意?明了古鯉是妖?

“你讓我看的,我並未全數信服!”

“若是公子不曾信我,此時我也不會出現在公子的心境了。”

司習笙一怔,未置一詞,確實,他已多少相信古鯉是妖,隻是尚不明古鯉這樣是為何,她從未傷他秋毫,甚至...那顛鸞倒鳳之事,是半分假也沒有的。

“公子心中尚有顧慮,貧道不再多言。隻是貧道願以性命擔保,所言皆屬實,若是不信,便將公子手中瓷瓶中之水潑於她身上,到時真相定能一目了然。”

話音一落,司習笙猛然覺得心境一輕,便覺知那道長已去,於是急忙在心中喊道:“道長所說是何瓷瓶!”

隻是心裏再也不聞道長之言了。

司習笙啐了一句“裝神弄鬼”,隻當是他逃跑。於是又開始不是那般相信那道長所言,隻是垂目間,卻被驚得駭然。

那道長所言瓷瓶,竟然已在他手中!

這……這瓷瓶到底是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的!

司習笙隻覺心中驚駭,卻又是思索片刻將瓷瓶放入袖袍之中,收了起來。

他心中……還是有了芥蒂的罷。

“……習笙?”古鯉的聲音傳來,像是帶著些許的試探。

“……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裏的?”司習笙聞言回頭,見古鯉已經站在她的身後,她的睫毛上沾染了些許晨間河邊霧氣,好似她已經來了很久,又好似她從一開始就現在這樣一般。這讓他嚇了一跳,心底沒來由的恐慌,隻是竟不是對於她可能不是常人的恐懼,相反倒是害怕被她知道了方才他與那道長之時。

“……我剛到。長時間見你不歸,怕你出事,便出來尋你。”古鯉依舊站在那裏,與司習笙相隔數步相望,並不再上前。

“怕我出事?我能出什麼事?”司習笙道,語氣甚為生硬。若她是妖,怕是跟她在一起才會出事罷!

“習笙……”古鯉聲音染上哭腔,淚水頃刻決堤。

古鯉總是笑著,活潑又靈動,她的眼淚,司習笙是第一次見到。在那一瞬他的心像是被誰的利爪抓住,很疼,原她哭了,他還是會心疼……

司習笙心中眼下是百般不願再與古鯉親近,可奈何身體卻是不受控製,急切的上前幾步,擁她入懷。

“鯉兒……我……”

像是黑夜忽然燃起的煙火,古鯉的眼眸亮了起來。“習笙,你又叫我鯉兒了……方才你叫我古鯉,讓我分外難過。”

司習笙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噩夢醒來喚她的那聲“古鯉”,竟是讓她這般難過。她睫毛之上的霧氣,想必也不是什麼霧氣,而是眼淚罷。司習笙隻覺內疚不已,重重地歎了口氣……他連名帶姓的叫了她名字便使她因此淚流,這樣的古鯉……真的會是妖嗎?

既不願她是妖,又說服不了自己她不是妖……眼下二人無話相擁,司習笙心中實在不好受。約莫又過了幾息,司習笙忽而雙目一亮,道:“鯉兒,你先進廟去罷,我尋些吃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