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古河之錦鯉(3 / 3)

“習笙還是回廟中溫書,我去尋食罷……”古鯉抬頭望著司習笙。

“鯉兒,我是男兒,怎能讓你日日奔波勞碌為我尋吃食?前兩日皆下大雨,你說你對此地熟悉行事方便也算有理,隻今日無雨,眼下天色晴朗,何不讓我去呢?”司習笙把話說的一本正經。

古鯉眼波微閃,終是點點頭,又囑咐他要小心,便進了廟中。

待古鯉身影全數進入廟中,司習笙轉身重回古河邊,向河水望去。

河中蓮荷茂密,可以看出河水並不是很深,荷葉之下有來去遊動的錦鯉。每條錦鯉形態不一,金鱗占多數,紅磷次之,卻是一條白磷的錦鯉也不曾見。

司習笙捋起袖袍,如女子般白皙光滑的手臂露出,他想在河中捉上一條錦鯉。隻是...這對於他來說太難了。司習笙第一次開始覺得,從小到大隻讀聖賢書的他,分外的無用。若是涸穀鄉中其他人,哪怕不是如他才雙十年華,哪怕是上了歲數之人,抓起魚來想必也是得心應手,手到擒來,再不濟也斷不會像他這般無從下手。眼下這小小一條錦鯉竟是在他手邊多次溜走,他竟是奈何那錦鯉不得...“天賦我七尺男兒身,我竟一條魚兒都奈何不得!”

像是些許賭氣,司習笙捋起袍擺,向前大跨一步,竟是踩著一塊微微露出河麵的石頭站在了河水中央,隨之伸手向水中猛然一探,非要捉起一條錦鯉不可!

那錦鯉哪會乖乖等著被他捉了去?司習笙手到之處,錦鯉盡散。他眉峰高起,不信這個邪,猛然移轉身子,向一條金鱗錦鯉之處抓去,誰料怎奈腳下一滑,竟是重重向河麵砸去!

“啊!”倒也不是害怕,隻是被嚇了一跳,尖叫聲脫口而出。雖還未入秋,可到底是下了幾場暴雨,河水分外的涼,隻是司習笙感覺那涼意還未浸透衣衫之時,他便已到了河岸邊。

司習笙不可思議的朝腳下望了望,怎麼分明已經落水的他,眼下腳踩實地而立?又抬頭,竟見古鯉站在他身旁。

“鯉兒?你不是在廟裏嗎?……還有,我怎會在岸上?我記得分明,我方才是落水了的。”

古鯉微微一笑,道:“我方才是在廟中不假,隻是聽聞習笙尖叫便出來了,卻見習笙落水,便急忙救起了習笙呢。”

古鯉依舊笑著,司習笙的目光卻忽然沉了些許。她說的沒有錯,他確實是尖叫落水了,她聞此急忙趕出施救也是合情合理,隻是...時辰上不對。破廟離河岸雖是不遠,但一息之間趕到是斷不可能之事,即使是騎了皇室之用的禦風快馬,也不可能,更何況她一個女子僅憑腳力呢?再者說,她又是如何將他活生生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救上了岸?雖他算不上雄壯男子,但好歹也是男子啊。

“鯉兒……你是如何這麼快趕到?又是如何將我救上岸的?”

古鯉聞言一愣,隨即轉身向破廟走去,不再望他。“習笙當真是糊塗了,我如何快了?我聞聲趕到之時,習笙已落入水中了。我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習笙你拉上來的……不曾想你看似文弱書生,卻也是有些斤兩啊,叫我好累。習笙是不是落水驚得失憶了?”

古鯉的話聽似頭頭是道,若是沒有昨夜的夢和那道長所言,想必司習笙定是信了古鯉所言,隻覺自己是驚嚇過度。可……司習笙低頭下望,他的衣衫都未盡濕透,與他方才感覺一致,他定是沾水便出,又毫無知覺站在了岸邊!

“你別走!”

古鯉身子一頓,緩緩回頭,“怎麼了習笙?”

“你為何不問我為何會到水中央又落了水?”

古鯉本就極為白皙的臉龐驟然變得煞白,一如毫無生氣的鬼物之白,半晌才道:“對……是我忘記過問了。習笙為何要到河中央又為何落水?”

“因為我要抓一條錦鯉。”

古鯉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一字未言。

“可是我從小生活的涸穀鄉較為幹旱,見水不多,我也並沒有捉魚的本事...鯉兒,你自小生活在古河旁,想必很會捉魚罷?為我捉一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