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夢境徒增悲(1 / 2)

隨著傳來的那句“別打了”,手拿荊條的雜役放下舉到一半的手,而後回頭看著來人,低頭道了句:“王媽媽。”

王媽媽?……王灩?惜文眼皮一跳,不可置信王灩為何命人吊打她卻又來阻止,卻隻覺自己被放了下來。

王灩揮揮手,驅散了那兩雜役,又喚進兩名婢子道:“你們倆抓緊把她帶去房中備桶熱水給她洗幹淨嘍!哎喲這味兒……真是有夠難聞的。”她不斷的揮著手帕,是斷不願再接近惜文一步,卻是不斷的催促著那兩個婢子為她淨身。

惜文不明所以,隻得順著兩名婢子為她淨身。她再無力氣反抗,更何況她也想要洗淨身上這騷臭的味道,於是全數隨著婢子將她按入木桶中淨身。

將將洗了一會兒,王灩再次推門而入。掃視了幾眼,又甩甩手帕,叫婢子動作快一些。

“你們快點啊,別叫崔公子等急了!”

就算是再不懂世故的人,這句話的意味也明顯的一聽便知,惜文自然也知,她被王灩從柴火房中帶出又慌忙淨身,是要讓她接客!

“媽媽!我什麼都不懂,不要讓我接客!”惜文的聲音被恐懼害怕促的尖銳又沙啞,就像是將死之人的哀鳴,實在是難為聽。

可王灩就像沒聽到一般,繼續向門外走,直至走到門旁,才回頭甩帕而道:“你以為我想用你這落荒而逃的野雞接客?可是沒法子,崔公子隻要雛兒。這不夜天裏,除了你,哪還有甚雛兒?”

王灩說完推門而去,“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不要!我不要!”惜文叫著,竟是從木桶中猛地站了起來。這一動作使木桶中的水飛濺而出,濕了那兩婢子的身。那兩婢子“哎喲”了幾聲,隨即目光變得陰狠,二人合力將惜文從新按回木桶中,伸出手在她身上使勁狠掐。

細嫩的肉硬是被扭了一圈,是人都會覺得痛不可耐,更何況惜文已經在柴火房中被那浸了尿液的荊條抽打。惜文隻覺痛不欲生,竟是失了聲,就連叫都未來得及叫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且說惜文再次醒來之時,身在床榻之上,身上已被換上一襲雪色錦長衣,皮肉上竟是一點傷疤也不見,隻有手腕被麻繩勒過的痕跡猶在未消。她才動了動身子,就被一旁婢子抓起來,在發上麵上擺弄。

“媽媽從哪兒弄來的賤蹄子,就連上妝都要我們動手!”

“誰知呢,聽媽媽說她什麼也不會,反正雛兒都如此,以後就會了。”

……

終究是不再掙紮了,惜文呆愣著,任由兩名婢子為她上妝,聽她們不斷咒罵,也無力開口反駁什麼。也許是王灩口中所說的那崔公子隻要雛兒,所以她的妝容都很淡,也沒有盤任何發髻,反而隻是梳順了青絲,披散在腰間。極為清淡的妝容,散著的青絲,再加上一襲雪色錦長衣,使她看起來除之清純更是增了幾分楚楚可憐。

這下王灩總算是不再甩著手帕滿臉不願,打量了幾眼惜文而後笑道:“怪不得男人都喜雛兒,看起來倒真是分外惹人憐惜,好咧,你就坐在這等著罷。”

惜文什麼都沒有再說,隻剩下兩行清淚,雙目呆呆的望著那慕予曾手把手教她寫字的條案,好像還能憶起當初的自己有多麼快樂,隻是眼下再回憶,隻如過眼夢境,徒增悲歎。淚水隨著門再次被推開硬生生的被惜文憋回,她呆呆的望著推門而入的那個被王灩稱之為“崔公子”的人。那崔公子長得什麼樣子,惜文都已記不清了,隻是依稀記得,他也算是麵容清秀,隻是比之慕予,遜色到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