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她的第一個房客,惜文沒想過,在這種時候,她的腦中竟滿滿都是與慕予相處之時事。慕予曾多個夜晚與她獨處,卻都不曾犯她秋毫,就如第一次見麵所言,他至少從未傷害過她。慕予所言,皆全數做到,向來無愧於她,可她卻是因為不可能實現的事氣惱與他,甚至暗自與他劃清界限...惜文後悔了。若是重新來過,就算明知隻是過客,她也不願再逆著自己的心將慕予推開...好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傾盆而至。
雪白的長衣被撕開,好似在提醒她,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再也不是完整的人,再也不是那個配讓慕予手把手教她寫字的人,再也,不是了...絕望的閉眸,不願再看眼前之景。
然而意想之中的痛楚卻是遲遲未到,意外的卻是聽到以為再也聽不到的聲音。
“惜文……”
睫毛輕顫,不可置信的睜眼,雙唇止不住的顫抖:“慕予……”
“惜文,我來晚了。”慕予的眸中似是被痛楚填滿,滿是灰暗之色,隻是他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句,被甩地上的那崔公子便吃痛的大叫:“哎喲,他奶奶的,疼死我了!來人啊,不夜天的人都死了是不是!”
慕予依舊麵對惜文,又上前走了兩步,俯身提袖,以身遮擋她,背對那崔公子。
王灩很快就帶人來了,隻是麵色訕訕,立在原地無所動作。方才慕予突然到了不夜天,又得知惜文被安排了門客,便是什麼都不問的上了房門,她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眼下更是讓他好生尷尬,不知如何處理。那崔公子從地上站直了身子,氣惱:“你怎麼回事?我是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罷!這突然闖入的男子是怎麼一回事?竟敢將我甩下床去!還不快命人修理一頓打發出去!”
王灩麵色都發白了,不僅不動,反而虛退一步。
那崔公子更是氣惱,竟是自己上前幾步,伸手扳住慕予的肩膀。此時惜文被遮掩的嚴嚴實實,眾物皆不在眼中,隻是感到慕予身子微微一動,然後便聽到吸冷氣的聲音。
“將……將軍……大人……”那崔公子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我還當是誰,原是崔師爺家崔國峰公子。”慕予無所動作,隻是繼續抱緊惜文。“你們真是好大膽子,我的女人也敢動。竟還敢逼她接客?”他的聲音微微上挑,雖是平淡,卻是使人不寒而栗。
“大人明察,我哪敢逼她呀!是她自願的!”王灩急忙接話道,崔國峰也急忙道,“”是是是,我也沒敢逼她,沒敢逼她……“
“還說沒逼!”慕予聲音一冽,“你們是當我眼瞎,看不到她手腕傷痕!”天知道,他看見這紅印,心有多疼。
“那..那是為了懲罰她逃跑...”王灩的聲音越來越小。
“誰說是逃跑?是我太過思念惜文,讓她來找我罷了。”慕予怒視王灩,“帶上所有人,滾出去。”
王灩現在還想說什麼,卻被慕予硬生生截斷:“一會兒自有銀兩送到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