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淩亂了。好吧,她被他打敗了。“草民遵旨。可是,皇上可不可以先放開草民的手。”
啊?燕仔浩這才感知到他還握著她的手。他難為情起來,將大手收回,“是朕的不是。”
此時燕仔浩的肚子不合時宜“咕嚕嚕……”響了起來。他自睡醒便一直在翻閱古書,竟未曾用膳。
落雨不禁莞爾,“皇上還未用膳嗎?”
燕仔浩摸著肚子,“朕原本是不餓的。因剛剛的歡喜竟餓了。朕讓他們傳膳來。”
“皇上,讓草民為皇上熬點粥吧。皇上日理萬機,喝點粥才好。”落雨如清風般撂下一句話便出了大帳。
燕仔浩的心被什麼震動了一般,柔柔軟軟的。好似這樣的場景發生過無數次,待要仔細尋覓,卻又找不到蹤跡。不過,他比剛剛更加的歡喜起來,露出久違陽光般的笑容,索性拿出日夕鎮的地圖細細瞧了起來。
落雨配合中藥與米粒熬出了香味撲鼻的養生粥。燕仔浩如饞貓一般兩眼放光,將盛粥的碗抱在懷裏“呼哧呼哧……”舔了個精光。
這許多日子以來,他與士兵們同吃住,因戰況殫精竭慮,胃早已忍受不住。他飲下落雨熬的粥,隻覺渾身舒舒坦坦,一直暖到心裏。“朕從未吃過如此美味,朕此後的膳食便交與落大夫了。”
他未等落雨回話便躺回床上,“朕喝了粥,隻覺又困了,朕要睡了。晚安,落大夫。”他果真麵向裏沉沉睡去。
落雨卻哪裏睡得著,怔怔躺在床上,呆呆望著大帳的棚頂。
燭火亮光微弱,依舊在顫抖。大帳裏昏暗不堪。聽得燕仔浩含糊不清的嘟囔聲,緊接著翻了一個身,被子掉在地上。
落雨暗暗搖頭,怎睡得跟個孩子似的。她起身輕手輕腳來到他的身旁,將被子撿起嚴嚴實實為他蓋上。
忽的,燕仔浩的夢話再次響起,“雨兒,不要離開朕,朕不能沒有你。”
落雨癡然了,淚水不住的在眼眶打轉。在他的內心裏,果然是未曾忘記她的。若不是命運捉弄,她又怎會離開他呢?她愛他憐他還來不及。
她歎息一聲,扭轉了身子欲回自己的榻上,不妨燕仔浩猛的抓住了她的手。她站立不穩倒在燕仔浩床榻,被他一擁入懷。
她掙紮著待要起身,卻被他緊緊擁抱。他睡意迷離,喃喃道,“雨兒,不要走,朕要抱著你睡。”
她像抱枕一般被他裹入懷裏。他的鼻尖貼著她的臉龐,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脖頸,使她癢癢的。她試圖幾次掙脫,卻被他抱的更緊。
他熟悉的心跳聲便在他的耳旁。他寬厚的懷抱依舊是那麼溫暖舒適。他身上的味道使她險些暈厥。她漸漸沉迷,貪婪感受著許久未有的擁抱。她不再掙紮,反而向他的懷抱裏更緊的靠了靠。便讓她遵循自己的心放縱一次,哪怕隻是片刻。
她原本打算隻要他翻身稍稍放鬆對她的禁錮,她便立刻起身離開。不成想,她亦是多日未曾好好歇息,這一放鬆了精神即刻陷入深度睡眠。
直到第二日,軍中號角吹響,士兵們集合隊伍開始操練才將二人驚醒。
燕仔浩依舊維持禁錮落雨的姿勢。她纖細的胳膊則摟抱他的脖頸。當兩人同時睜開雙眼時,皆驚懼呆愣片刻,隨即同時起身離開對方。
“落大夫,你怎麼會在朕的塌上?”在燕仔浩的印象裏,與人同榻而眠還是第一次。隻因他已忘了與落雨的纏綿。
落雨暗暗罵著自己,豬呀!怎麼會睡著了!她結結巴巴,“若草民說草民夜裏為皇上蓋被子時被皇上強行摟抱,皇上會信嗎?”
燕仔浩愣了,沉默片刻,“朕信。朕這些日子總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落大夫不要放在心上。”
落雨如海闊天空一般哈哈笑著,“當然不會放在心上。我們都是男人嘛!”
“不錯。我們都是男人,倒是無所謂的。”燕仔浩若有所思凝視著她,眸子裏閃出不一樣的東西。
這時,飛星悄悄閃進大帳稟奏,“主子,軍隊已集合完畢。主子要不要視察士兵們的操練?”
燕仔浩行雲流水般吩咐,“軍隊已集合,很好!傳朕命令,將營地後退二十裏,在西照縣城下紮營。”
“是!”飛星並不相問,轉身出了大帳前去傳令。
落雨自是冰雪聰明,“皇上下令後退是為了火/藥嗎?”
燕仔浩以溫柔的眸光與她對視,“不錯。敵方火/藥著實厲害。朕不能讓士兵們送死。軍營後退, 便如掛出免戰牌。待得到了火/藥的材料,我們便不再怕他們了。”
將士們得令將軍營後退二十裏,重新紮營在西照縣城下。這下驚動了西照縣令左英。皇上便在縣城外, 他如何能安穩?他冥思苦想,搜腸刮肚盤算著討好皇上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