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一國之君,國土被人虎視眈眈,百姓飽受戰爭之痛,怎麼會舒適愜意?他原本深邃的眸子已起了黑眼圈,麵如冠玉的臉龐已爬上風塵。不由得落雨心裏一痛,輕輕道,“皇上為國事日夜操勞,心中焦躁憂慮是必然的。我為皇上按揉穴位想必會緩解皇上身體的不適。皇上請躺在塌上,閉上眼睛。”
燕仔浩聽話的躺在塌上,起初全身緊繃。落雨輕輕有節律按壓在他的太陽穴,大椎穴,合穀穴,檀 中穴,內關穴上……他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隻覺身旁春暖花開,鳥語花香。幾日殫精竭慮難以入睡的 他竟深深地沉入睡意之中。
他這一覺睡得極其舒適,無一絲夢境與雜亂俗世的打擾。待他慢慢睜開薄如蟬翼的睫毛,落雨已經 離去,大帳外黑暗已籠罩大地。他神清氣爽,精神百倍,擺出自大洛各地搜尋而來的古書開始思索。猛 然間,他想起什麼事,匆忙出了大帳。
落雨自燕仔浩大帳走出後隨楚偉俊為受傷的士兵換了藥。有傷情嚴重的,兩人又是熬藥又是敷藥的費了不小的力氣。
此時夜已深沉,兩人胡亂用了飯精疲力盡返回做治療室的帳篷,尷尬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帳篷原本 隻楚偉俊一人所住,現如今來了落雨。若落雨果真是男子,兩人同住自然是好。然而落雨是個女子,而 且是皇後娘娘,楚偉俊吃了雄心豹子膽怎能與她一個帳篷同睡呀!若哪日皇上恢複記憶還不將他碎屍萬 段!
楚偉俊收拾起鋪蓋便要出去,“今夜你在這裏睡,我去與他們擠擠。”
“不行,”落雨將一個屏風擋在帳篷中央,“出門在外,怎能住的舒適?又何必在意許多。”
“可是?”楚偉俊呆愣中,思緒萬千,與皇後娘娘同帳篷睡覺,他是萬萬不敢。
還好,飛星的及時出現救了他。飛星繃著臉進入帳篷,“皇後娘娘,皇上宣你見駕。”
“現在嗎?宣我做什麼?”落雨遲疑著。
“卑職也不明白,走吧。”飛星出了帳篷帶路。
落雨在夜色朦朧裏緩緩進入大帳。觸動她心弦的那個高大的身影正忙碌在書桌前。
落雨眼裏一熱,每次見到他,她都會胸口憋悶喘不上氣來。她正欲行禮,卻被燕仔浩製止,“不必 行禮,不知落大夫對古書可有什麼研究?這是朕派人自大洛民間搜尋而來的古書。朕欲自書上找出有關 火/藥的記載,卻並未找到。”他不禁愁眉緊鎖,輕輕歎息。
落雨若有所思,輕聲問,“皇上欲製造火/藥嗎?”
燕仔浩將手上的書放下,“不錯。火/藥的威力是真正的強大。不是刀與劍能夠抗衡的。朕不能讓 朕的這些士兵以肉體相搏。可是,難呀!”
燕仔乾有足以奪取天下的火藥,內心卻是黑暗的。他炸毀了多少老百姓的家,使多少人流離失所,喪失了性命。若大洛真的落到這樣一個人的手中,老百姓的日子必定苦不堪言。而無良心地純良,卻處於沒有火/藥的劣勢,勝算渺茫。
她思緒萬千,終是答,“皇上,草民早年間曾得到過一本古書,上的確有火/藥的製法。不過是用硫磺與硝石混雜。然,草民卻不知哪裏可得到硫磺與硝石。”
“噢?真的嗎?”燕仔浩雀躍而起,絕美的臉龐掛滿驚喜,仿若迷茫的路人得到了信號的指引,黑暗中亮出了啟明星。他興奮的走來走去,“硫磺與硝石!朕即刻派人前去尋找。落大夫,請你將所需材料盡數寫下!”
落雨坐在桌旁憑記憶將在二十一世紀自網上看到的製造火/藥的材料細細寫下。
燕仔浩心潮澎湃拿起材料紙張,“好一手漂亮的小楷。來人!”他大叫一聲。
飛星瘦削的身影應聲而至,“主子。”
“快派人將這些材料備齊。”燕仔浩神情激湃,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是。”皇家高等侍衛自然非常給力,飛星無聲無息瞬間消失。
燕仔浩卻未曾自高漲的情緒中走出。他歡喜地緊緊握住了落雨的小手,聲音激動,“落大夫,讓朕怎麼感謝你!”
落雨用著力氣欲將小手掙出卻被他抓的更緊。她隻得道,“皇上不用感謝草民。草民還未將火/藥製出呐。”
燕仔浩如湧動的海水,“落大夫今日給了朕許多驚喜。朕從未如今日一般歡喜。落大夫的按摩亦是 相當有效,朕果真睡了一個安穩覺。今夜落大夫便睡在朕的大帳裏。若朕再不舒服,煩勞落大夫為朕按 摩,可好?”
落雨怔了,才發現大帳偏僻的角落已搭起了一張床鋪。“這?”她露出為難的樣子。
“怎麼?”燕仔浩絕美容顏上寫滿了疑問,“落大夫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是,草民隻是不習慣與他人同房睡。”落雨隻得找出借口。
“可是,若落大夫不與朕同帳睡,必是要與楚禦醫同帳睡的。難道落大夫不習慣與朕同帳睡,習慣 與楚禦醫同帳睡嗎?”燕仔浩胡亂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