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要不是這樣,讓我不得好死!……”亨利·梅利維爾爵士怒吼道,發出劈劈啪啪的噪音,嘶啞得跟鍾聲有得一拚,“這麼久以來,在我見過的所有豬玀中,這個約翰·博亨最沒治。‘我們都打算吃一塊’,嗯?真夠傻的。我猜,如果有人在最上麵一層下毒,而這缺時也在房間內——順便一句,這完全未經證實——那這人肯定就會拒絕了吧?……哈哈。如果頂層的每塊巧克力都下了毒——這不大可能——那全體人員都中毒了。如果頂層僅有半數巧克力被下毒——這倒比較有可能——你就可以肯定,在盒子裏動了手腳的人,會極度心翼翼,不去拿下了毒的巧克力。這個想法太瘋狂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博亨讓所有人都吃了?”
“是啊,先生,我們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每個人都看著其他人……”
“哦,”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吃驚地,睜大了雙眼,“你沒吃吧?”
“我不得不吃,因為沒有借口。雷格倒是拒絕了,他自己是聰明人……”
“結果證明,他確實挺聰明的。”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冷笑著。
“不過,你會發現,他也被心魔嚇壞了。當博亨笑著提出,他不吃的幾個好理由之後,他差點火冒三丈。埃默裏醉得比看起來還嚴重,發瘋似的威脅:如果他不吃,就把全部巧克力都塞進他的嘴裏,結果雷格還是吃了一塊。埃默裏吃了;威拉也吃了,他從頭到尾隻覺得好玩;結果我也吃了。”詹姆斯·本涅特苦笑一聲,輕輕搖著頭,“我承認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表現出憤世嫉俗的情福”詹姆斯·本涅特心頭猶有餘悸,“真是一場可笑的表演,隻是我笑不出來罷了。我隻咬了一口巧克力,就覺得味道很怪,我發誓……”
“嗯,我打賭他們都一樣。然後呢?”
“當時沒事。我們站著麵麵相覷,感覺不大好。不知道為什麼,卡爾·雷格成了眾矢之的。他臉上掛著病態的嘲笑,拚命抽煙。不過他報複了,他點點頭,愉快地:‘我堅信這個實驗,會讓你們所有人都滿意。’然後戴上帽子、穿上外套就離開了。
“幾分鍾後,瑪莎·泰特購物歸來,打扮得相當奇怪,我們隻覺得像是很多孩子,被關在擁塞的碗櫥裏似的。威拉突然捧腹大笑,現場總算恢複了平和。”
“你告訴她了嗎?”
“沒有,我們都不相信這種事情。我們聽到她在走廊時,博亨把盒子跟包裝紙收拾幹淨,藏到自己的大衣下麵。接下來我們一起在那裏吃午飯。昨晚六點,博亨打電話到我住的賓館,打算繞道到南奧德利一家療養院,去處理戰爭委員會的事務。午飯後兩時,提姆·埃默裏在一間酒吧裏倒下了,醫生是士的寧①中毒。”
①士的寧(strychnine)又名番木鱉堿,是由馬錢子中提取的一種生物堿,能選擇性興奮脊髓,增強骨骼肌的緊張度,臨床用於輕癱或弱視的治療。兒中毒大多因治療用量過大,或誤服含士的寧的毒鼠藥,所致臨床表現為麵、頸部肌肉僵硬,瞳孔縮之後擴大,驚厥,角弓反張,腱反射亢進,嚴重者因胸、腹、膈肌強直收縮、麻痹而死亡。本藥作為中樞興奮藥已很少應用,多用於毒殺老鼠等齧齒類動物的藥物。
突然,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不,”詹姆斯·本涅特不問自答,“他沒有死,甚至連瀕臨死亡的危險都不算,他吃下去的量還不夠。他們幫他恢複了,但我們沒有人對那個實驗感到高興。問題是,我們要幹些什麼?……除了埃默裏,沒有人打算報警,那也不是因為他的緣故。他反複胡言亂語,那是這個時代裏,最美妙的事件,理應刊登在報紙上;今早上,他就是那樣子話的。雷格指出——至少他沒有幸災樂禍——如果叫警察就會有調查,他們很可能不會很快地,就放瑪莎·泰特回美國,萬一超過攝影場所允許的三周期限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