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 / 2)

回答的聲音在平地上回響。本涅特又聽到遠處傳來的狗吠聲了。

“我剛到這兒,“他,“我……什麼……?”

“過來。”約翰·博亨。

詹姆斯·本涅特歪歪扭扭地跑著穿過空地,他沒有沿著石路上的腳印向門走去。看著圍繞水榭四周的六十英尺雪地,他以為下麵是草坪。他正要抬腳踏上那方形低地時,博亨開口了。

“別踩上去!……”他突然大聲喊道,聲音陡然一變,“別踩上去,你這該死的笨蛋!隻是一層薄薄的冰,下麵是湖。你走那條路……”

詹姆斯·本涅特縮回腳,轉向石路。他跌跌撞撞,氣喘籲籲,沿路向門的方向走了三步。

“她死了。”約翰·博亨可憐地。

在靜寂中,他們聽到晨起的麻雀唱唱笑笑,還有一隻從屋簷下方展翅飛過。約翰·博亨緩緩呼出的氣息,在空中化作一陣煙霧,嘴唇一動不動。他兩眼遲鈍地死死盯著詹姆斯·本涅特的臉,臉頰看起來凹了下去。

“你聽到我什麼了嗎?”他大叫道,並舉起馬鞭往門柱上一甩,“我跟你,瑪莎死掉了!……是我剛發現的。你出什麼毛病了?就不能句話嗎?……死了。她的頭——她的頭全部……”

他看著手指,雙肩顫動不已。

“你不信?……進去看一看吧。哪,世上最可愛的女人,全部——全部——你去看看。他們殺了她,是他們幹的。她在抗爭,她決心如此。親愛的——瑪莎。這一點好處都沒有,她活不了。沒有什麼——屬於我的東西——能夠留下來。我們還約好,趁大家都沒有起床,一大早去騎馬呢,結果一來這兒就……”

詹姆斯·本涅特試圖壓下身體裏湧出的惡心感

“隻不過,”他,“她在這裏幹什麼?我指的是在這水榭裏。”

約翰·博亨兩眼無神地看著他。

“哦,不……”他最後,儼然是空蕩蕩的大腦,捕捉到某個隱晦不明的事實,“你不知道吧?……你不在這兒,不。事實上,她堅持在這兒睡覺,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一直在,徹頭徹尾就是她的風格。但是,她為什麼想待在這兒?……我不該讓她自作主張的,可惜當時我不在,沒有辦法阻止……”

“先生!……”空地的另一側,傳來一聲低沉嘶啞的叫喚。他們看到馬夫伸長脖子,打著手勢,“先生,他是誰?是你在叫嗎?我看到你走進來,然後——”

“回去,”約翰·博亨大叫著,“跟你,回去!……”他大吼大叫起來,對方反倒猶豫了一下,“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任何人。”他緩緩坐倒在最頂一階上,把頭埋在手鄭

詹姆斯·本涅特從旁邊走過去。他深知:如果不自我催眠一下,自己絕對沒有勇氣進去,麵對黑暗,他隻覺空虛和動搖,但又不能退縮。他詛咒自己,因為右手抖個不停,隻好像一個白癡似的,用另一隻手握住右手腕。

他問道:“裏麵有燈嗎?”

“燈?……”約翰·博亨頓了一下,又重複道,“裏麵?……哦,哦,當然櫻是電燈。真滑稽,我忘了開燈,完全忘了。太滑稽了,哈哈!我……”

聽著這起伏不定的聲調,詹姆斯·本涅特慌忙走了進去。在一片完全的黑暗中,他隻知道自己處於一間充斥著老舊木材和發黴綢緞怪味的接待室,但又能聞到新近噴灑的香水味洋溢其鄭

瑪莎·泰特的麵孔,頓時鮮明地跳進了詹姆斯·本涅特的腦海鄭當然,他還不相信她已經死去。那已經融入生命中的魅力——你觸過的手,你吻過的唇〈即便隻有一次),然後,責怪她騙了你——並沒有瞬息間,退化成畫像上的線條,或者蛻變成棺材裏的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