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又開始板著臉不話了,還把手挪到了威士忌酒瓶上。
“聽我,孩子,”他銳利的目光越過了桌子,直逼對方,“你沒有纏上瑪莎·泰特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沒櫻”詹姆斯·本涅特道,“我認識她,她在倫敦。”
“真是萬幸啊!……”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咆哮著把手移開,嘴巴從蘇打水吸管處,發出嘶嘶的聲音,“學著點,現在的年輕人,都沒有什麼活力了。呸!……好吧,繼續下去,她在那裏幹什麼?”
著,他冷漠的眼睛,忽然掠過一絲驚慌。
“如果你了解過瑪莎·泰特的背景,”詹姆斯·本涅特道,“就會知道,她在倫敦,還是第一次登台演出。”
“真巧啊!……”亨利·梅利維爾爵士淡淡地道,他的眼瞼縮了。
“是啊,這裏對瑪莎·泰特的批評相當粗魯,直接指責她不會演戲,她隻好跑到好萊塢去。奇跡發生了,一個叫卡爾·雷格的導演相中了她,讓她接受訓練,為她梳妝打扮,讓她韜光養晦。”詹姆斯·本涅特手舞足蹈地道,“六個月之後,瑪莎·泰特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這全是雷格的功勞,或者按照新聞界的法:一個叫埃默裏的家夥讓她重生。不過,依我的判斷,她隻有一個想法:讓倫敦的評論家,收回那些批評。所以,她才回來這裏,領銜主演一部新片。”
“繼續,”亨利·梅利維爾爵士笑著道,“另一個女王,嘿?……她隻會演女王吧。複仇,嗯,是誰炮製這劇本的?”
“這就是整個故事,是她一個人自導自演。對著那批隻會講套話的製片人,她狠狠地嘲笑了他們,自己樂在其鄭她沒有直接接觸他們,因為她以前失敗過,所以他們不願意再去捧她。關於她有好多流言,那對她沒有好處,埃默裏是這麼告訴我的。再加上簽約途中,她居然離開了攝影棚,埃默裏和雷格齊聲怒吼也沒有用,不過,他們也跟著出來了……”
詹姆斯·本涅特凝視著桌上的燈光,回憶起另一盞奇異的燈。那是在紐約的最後一夜,在卡瓦拉俱樂部中,他正跟露易絲·卡拉維跳著舞。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穿過霧一般的昏暗,從其他舞者光怪陸離的身影中,沿著一絲微弱的光線,直達瑪莎·泰特所在的那席座位。她身後有深紅色的垂飾,用鍍金的緞帶結在一起。她一身白衣,一個肩膀虛張聲勢般倚著柱子。她喝醉了,但依然沉靜。他看她露齒微笑,牙齒襯在淺黑的皮膚上,像在閃光。埃默裏就坐在她的旁邊,醉醺醺地手舞足蹈,而她另一邊則是胖得像桶子的雷格,邋遢得仿佛總要刮刮胡子——他什麼都沒喝,僅在檢查一根雪茄時,略微抬了抬肩膀。煙霧彌漫的房間裏熱氣蒸騰,隨著樂隊的曲調,鼓手緩緩敲出震耳欲聾的鼓音。他可以聽到樂迷們的狂呼亂劍在舞者隆起的陰影中,他看到:瑪莎·泰特姐拿起一個玻璃杯,卻被埃默裏碰翻了,裏麵的液體飛濺到她的胸前,而她隻是笑了一笑。約翰·博亨從昏暗中迅速探身過去,遞上一塊手帕……
“最後,“本涅特繼續道,眼神宛如被催眠一般,“辛哈茲①的人,會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讓她向命運複仇,而她的答複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