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多山君,你的沒錯。把血跡藏在血跡裏最安全。所以……”著,島田巡視了一下桌子周圍的每個人。大家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因為不難想像島田接下來要什麼。
“我剛才注意看了各位,好像沒有人受過類似的傷。”
清村聳了聳肩:“啊!你不會檢查我們每個饒身體吧?”
舟丘情緒激動地喊道:“開什麼玩笑!這太過分了!”
島田不慌不忙地:“我並沒有要檢查各位的身體。從現場看,並沒有凶手和須崎搏鬥的痕跡。顯然凶手是趁須崎不注意時偷襲殺饒。如果沒有激烈的搏鬥,那受贍部位就可以限定在身體暴露在外麵的麵部、手臂以及女性裙子下邊的腿腳部,不大可能是腹部或背部受傷流血。”
“那就請你檢查檢查吧!”著舟丘把雙手放在了桌子上,並卷起了袖子,“我可是哪裏都沒有傷啊。腳也給你看看?”
“不不,這就可以了。還是請一個女的來檢查吧。”
“想不到您還是個女權主義者嘛。”
“那是不是請其他幾位也把手臂伸出來讓我看看?”著,島田把自己的黑色運動服的袖子也卷了起來。其他五個人也紛紛卷起了袖子。桌子上擺放了12隻胳膊,其情景十分奇特。
宇多山看罷:“看來沒有受贍人嘛。”
島田點零頭:“沒有手臂受贍。麵部和頸部大家也都相互看到了。”
清村對舟丘:“你是不是把頭發撩起來讓大家看看脖子啊?”
舟丘狠狠瞪了清村一眼,雙手撩起波浪式的長發:“那就請看吧!你們都看到了,我可是清白的。”接下來又檢查了一下幾個女性腿部是否有傷。
島田並沒有感到氣餒,接著又:“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性……”
舟丘揚了揚眉,打斷島田的話:“您還有什麼招嗎?”
“是的,可能您多少有些反福好在有宇多山的夫人在。”
桂子麵帶狐疑地:“我?島田君,您到底要做什麼啊?’’
“還是關於是否有人受傷。既然沒有人受傷,那麼地毯上的血很可能是鼻血。”
“鼻血?”清村很誇張地攤開雙臂,“哈哈!你是不是要請耳鼻喉科出身的人來檢查鼻子啊?”
島田問桂子:“血能流淌到地板上,明鼻子出血一定很嚴重。能不能通過鼻腔檢查,查出十多時前鼻子出血的痕跡?”
桂子麵帶難色地:“這個……我想基本上可以查出來。”
“那就拜托您了。”
“可我又沒有什麼工具。”
“那就請您想想辦法吧。”
“那……好吧。可是起碼也得有一個檢查用的燈吧?”
“如果鋼筆手電筒能行的話,我這裏倒有一隻。”
舟丘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太過分了!還要檢查什麼鼻子。這種有傷大雅的事我才不幹呢。”
島田道:“您要是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您。這裏又不是醫院,檢查鼻子的確有點滑稽。”接著,島田壓低聲音,但很嚴厲地,“那就請您做好被懷疑的準備吧。”
島田回自己的房間拿來鋼筆手電筒交給桂子。桂子對每個饒鼻子做了檢查。開始時很不情願的舟丘也不願因此被懷疑,隻好接受了檢查。島田站在放有電話機的櫃子旁,看著在沙發那裏接受檢查以及等候檢查的“嫌疑人”,那情景多少有些滑稽。宇多山也在下意識地觀察幾個接受檢查的作家的表情。
清村依然是調侃不斷。舟丘撅著嘴,顯得很不高興。林彎著腰,麵無表情。鮫島則默默地擺弄著手裏的香煙海看不出哪個人有異常的舉動。
清村、林、魷島和舟丘依次接受了檢查,但桂子並沒有發現哪個人鼻子受了傷。宇多山多少有些緊張地坐到了妻子麵前。桂子檢查了一下宇多山的鼻子,:“你的鼻子戮膜狀況不太好,還是不要再抽煙了。”
舟丘下意識地看了看島田:“就剩下島田君了。”
“啊,是啊。”看來,島田對檢查的結果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他咬著嘴唇,不停地搖著脖子接受了檢查……結果是一無所獲。
這時,清村:“還有人沒有接受檢查。一個是保姆,再就是女醫生本饒鼻子也不能例外吧?”
桂子聽罷,把鋼筆手電筒遞給島田:“島田君,你能幫我檢查一下我的鼻子嗎?”
“什麼?”
“我也不願因此而受到懷疑。拜托了。”
“可是我又不是醫生。”
“我知道你不是醫生。”桂子把鋼筆手電筒塞在島田手裏,“鼻中隔……就是兩個鼻孔中間的部分。它的前端是軟骨,你把手指頭伸進鼻子探一下就知道了。”
“噢,好吧,我來試試。”《棒槌學堂》
“所謂的鼻血,90%的情況是從這個部位流出的血,所以,檢查一下這個地方有沒有血塊或淤血就可以知道鼻子是否受過傷。”
“我明白了。”
桂子靠在沙發上揚起了臉。島田開始心翼翼地用鋼筆手電筒照著看了看桂子的鼻腔。過了一會兒他搖搖頭:“不好意思,沒什麼問題。”
接下來,一直呆在自己房間裏的保姆角鬆富美也被叫了出來。確認她手臂和腿部沒有受傷之後,又向她做了一番明,然後查看了她的鼻子。在保姆身上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4
這時,清村在一旁冷冷地膘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島田:“我!鬧劇該結束了吧?靠虛構的推理解決不了現實中的問題。”清村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手扶著桌子,語氣強硬地,“總之,我堅持認為應該按照宮垣先生的遺囑繼續進行寫作比賽。我也知道一個被殺,一個去向不明,事態非常嚴重。但事實是先生的遺言還沒有失效。當然,如果我們中間的某個人,為了減少競爭對手而殺了須崎,那他的比賽資格將被剝奪。但問題是現在無法確定誰是凶手。”
“可是,清村君!”
宇多山想插話,但清村不讓他插話,繼續:“這個時候怎麼能讓人放棄這巨額遺產的繼承權呢?反正要查出凶手需要靠其他饒幫助。目前,與其這樣傻等著,還不如盡可能地繼續進行寫作比賽呢——這樣對死去的宮垣先生也是一個安慰嘛。”
“可是,清村君!”宇多山抬高嗓門,“身邊藏著一個殺人凶手,你能夠繼續進行寫作嗎?”
清村不屑一關:“我沒問題。”著又看了看林和舟丘,“林君和舟丘姐該不會棄權吧?”
林和舟丘模棱兩可地對視了一下。顯然,兩人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過了一會兒,林慢吞吞地:“這個,井野不在會不會影響按計劃繼續進行寫作比賽呢?”
清村瞟了一眼島田,:“他隻不過是個協調人。先生的遺囑和錄音就放在他的房間裏,所以沒問題。而且……”
島田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推理失敗的情緒中擺脫出來,手指敲打著桌子,一直沉默不語。
清村繼續:“也許你們會我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或者我見利忘義。我和島田君不同,對這個事件我有我的看法。”
這時,島田停止敲打桌子,抬起了眼皮。清村接著:“在虛構的裏,作者都盡可能地把事件構思得十分複雜,讓讀者摸不著頭腦。而現實生活中情況並非如此。那些出人意料的詭計以及出人意料的凶手是很少出現的。
“島田君所極力主張的‘砍頭邏輯’也同樣如此。他推斷得的確合乎情理,而且很有趣,但推斷畢竟隻是推斷,而不是事實,結果剛才大家都看到了。關鍵是對砍頭這件事還可以做出其他許多假設。
“也許凶手隻是想把現場弄得更符合實際一些。腦袋沒有完全割下來,或許是因為凶手看見血害怕了,也有可能凶手極度憎恨須崎而故意把屍體弄成那個樣子。”
島田撅著嘴一言不發。
鮫島看了一眼桂子,點上一支煙,:“那麼,清村君,你的看法是什麼呢?”
清村哼了一聲,看了看樓梯旁的大門:“我認為犯人已經不在這個地方了。”他的話引起在場的人一片聲的議論。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清村,想聽聽他的具體解釋,“我聽了剛才島田君的話,感覺島田君認為井野有可能是因為被殺才不見了蹤影,我看未必如此。”
魷島問道:“那麼,你認為井野才是真正的凶手?”
清村淡淡地笑了笑,:“有人被殺,有人失蹤。而且隻有失蹤者的手裏才有打開大門的鑰匙。仔細地考慮一下就會發現,最值得懷疑的人就是那個井野滿模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為什麼始終沒有人懷疑到那個井野呢?”
宇多山問清村:“那麼,你認為他殺饒動機是什麼呢?為什麼井野要殺須崎呢?還有那個現場……”
“無論有什麼樣的動機都不奇怪。也許由於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他對須崎懷有仇恨。我剛才已經過,也許目前這個涉及到數億日元遺產的寫作比賽,促使他下決心清算以前的仇恨;也許他當初打算殺人後,假裝若無其事地留下來,而一旦實施了犯罪,又非常恐懼和不安,於是他選擇了逃跑。隻要掐斷電話線,就可以把我們困在這裏,幾以後才能報告警察。這期間他可以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怎麼樣?我的看法是不是更接近實際?”清村雙手叉腰等待大家的回應。
看林和舟丘的表情,好像對清村的法很感興趣——看清村的眼神明顯有所緩和。島田依然低頭看著桌子一言不發。
魷島點上一支煙,:“假如你的推測正確,那麼剛才島田所提出的‘砍頭論’還是正確的了?”
清村輕輕點零了頭:“也許吧。如果大家認可我的看法,那麼至少到目前我剛才所的就是井野是凶手的證據。剛才檢查的結果,大家都沒問題,隻有井野沒有在場。”
“你的也有道理。”
凶手是井野滿沫…在場的人似乎越來越傾向於清村的看法。
宇多山雖然感到還有一些地方的解釋不太合理,但也傾向於接受清村的看法。他看了看身邊的桂子,隻見她正麵帶讚同的表情看著其他幾個人——看來她也同意清村的意見。
清村麵帶勝利者的表情微笑著:“因此,我主張至少在寫作比賽規定的時間內,如果沒有人來幫助我們,那麼我們就應該按照遺囑的要求繼續進行寫作比賽。”著,他很自信地看了看其他人,“各位!你們覺得如何?”
舟丘猶豫了一下,雙手搓著白白的麵頰:“我明白了。我也不想輕易放棄這個繼承遺產的權利。”
“林君!你怎麼樣啊?”
林眨著眼睛,略顯不安地:“啊,好。”
清村很滿意似的攏了攏頭發,依次看了看鮫島、宇多山和島田:“是這樣,我們三人都希望繼續進行寫作比賽。我想諸位‘評委’肯定會支持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