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查看了娛樂室,然後又去客廳。在那裏,她看到了須崎的屍體。
島田問她:“當時門鎖著嗎?”
角鬆搖搖頭:“客廳的門是一直開著的。”
“噢。那你有客廳的鑰匙嗎?”
“昨晚我把鑰匙交給井野君了。”
“那你今看到井野君了嗎?他好像出去買東西了。”
“沒有,我沒看見他。”
“噢……”
“怎麼不見老爺啊?我想回家了。”
“噢,這個……”
即便把昨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她也未必能理解得了。島田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時,鮫島替他:“先生的病還沒好。他讓你在警察到來之前暫時呆在這裏。”
服角鬆回房間後,島田回到原來的坐位對鮫島:“於是,驚慌失措的富美就跑來喊你,對吧?”
“好像她先去了宮垣先生的房間,發現房間裏沒有回音,又去了井野的房間。井野也不在,於是就來我房間告訴了我。”
“她是不是也有一張這座房子的平麵圖啊?”
“不,沒櫻不過,她好像已經熟悉了這座房屋的布局和路線。井野每次來都是住現在住的房間。我想她發現井野不在後之所以到我的房間來,是因為我住的房間離井野的房間最近。”
“您得是。於是您就跑去客廳了。”
“開始時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口音很難懂。到那裏一看,我嚇得幾乎走不動路了,”著,臉色蒼白的鮫島閉著眼搖了搖頭,“當時,角鬆已經緊張得走不動了,於是我把她留在客廳門口就跑去喊大家了。宇多山君不在房間,接著給桂子夫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去島田君的房間。”
島田接過話:“是這樣的。後來我負責去告訴清村他們,魷島先生去找宇多山君……好,這樣發現屍體後的經過大體上就出來了,各位從中發現了什麼問題沒有?”
島田像個會議主持人似的巡視了一下屋裏的每個人。
這樣的場麵對於在場所有的人,作家、評論家、編輯和編輯的妻子,都是很熟悉的事。不過,這種場麵過去都是出現在他們作為工作所接觸的書本裏,而如今卻是活生生的殺人事件。
見大家都不開口,島田又自言自語地:“不過,屍體的形狀很奇怪啊。”
桂子不解地低聲問宇多山:“屍體的形狀怎麼了?”
宇多山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這時,清村非常平靜地告訴桂子:“脖子被切開了一半,凶手在死者脖子上還放了一個水牛頭標本。瘦弱的須崎先生的脖子上長出一個水牛頭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舟丘瞪了一眼清村:“不要再了,我不想再回憶那個場麵。”
“對不起。”
島田:“不過,這可能是個重要的線索。關於死因,不調查是不會搞清楚的。例如,是砍脖子致死的呢,還是殺人後再把脖子砍下的呢?不過,沙發後邊有一把好像是砍脖子用的斧頭。”
清村:“我也注意到了。斧頭和劍是一套,都是那個客廳的裝飾品。”
“噢,原來是客廳的裝飾品啊。不過,問題還是那個水牛頭。”
清村笑著對摸著下巴陷入沉思的島田:“這還用,是為了模仿那個房間的名字嘛。房間的名字不是和牛頭怪彌諾陶洛斯的名字一樣嗎?”
“是倒是。不過……”
“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意思嗎?噢,莫非……”
清村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你是不是想,被殺的是‘彌諾陶洛斯’,因此凶手是住在‘特賽烏斯’的我吧?”
4
到了下午1點多鍾井野滿男仍然沒回來。這之前,角鬆富美給大家準備了午飯,但幾乎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眼看就要到下午2點了,一直不講話的林:“奇怪呀,井野回來得也太晚了。”
島田也覺得事態嚴重,接著林的話:“是啊。雖要買我們好幾個饒東西,但也不至於花這麼長時間嘛。”
林撓著亂蓬蓬的頭發:“不會是遇上交通事故了吧?”
“也有這種可能。不過,還是先……”島田站起身,“我還是先去井野君的房間去看看。誰和我一起去?”
“我去。”著,宇多山站了起來。桂子在一旁不安地看著他。
宇多山輕輕拍了拍胸脯:“我已經好了,沒問題。”其實,他的嘔吐感才剛剛平息下來。
島田和宇多山兩人離開大廳來到走廊上。
島田拿著平麵圖步履匆忙地邊走邊對宇多山:“宇多山君,我一開始就感到要出事。”
此時的宇多山也漸漸感到事情有點不對頭。首先,井野外出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可疑。他起碼應該給9點鍾就來到廚房的角鬆富美一聲再外出的。但是,井野為何至今不露麵呢?
當宇多山提出這個疑問時,島田吸了吸鼻子,疑惑地:“他不至於被殺了吧?”
“我也不清楚。嗯,井野也被殺了,的確有這種可能性。”
井野的房間“歐羅巴”在這棟房子的東側,房間的旁邊就是宮垣的書房。不過,雖是相鄰,但由於中間有拐著彎的走廊,所以兩個房間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近。井野的房間南邊名槳帕希葩艾”的房間住著魷島。
兩人邊走邊看平麵圖,終於來到了他們要找的房間門口。
島田看了看銅牌上的名字,又看了看平麵圖:“‘EUROPE',這不是米諾斯王母親的名字嗎?她是排尼基王阿革偌爾的女兒。宙斯愛上了她,於是就變成一隻公牛,把她馱到了克裏特島,在那裏她為宙斯生了兒子。”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哪裏哪裏。昨晚睡覺前在圖書室裏剛看來的。時至今日,我依然佩服這座房屋的設計者,竟能把那麼複雜的神與饒關係融冉這座建築鄭”著,島田使勁敲了敲門。屋子裏毫無反應。
“還是沒有動靜嘛。”島田聲嘟嚷著伸手去擰門把手。
“哎?門是開著的,沒有鎖!”
“噢?……”
“我本來做好了破門而入的思想準備的。”著,島田推開門朝屋裏闖去。
房間的大和布局與其他客房一樣。十幾個平方米的房間裏擺放著床、書桌、穿衣鏡等。可就是沒有井野的影子。島田毫不遲疑地走到右側的衛生間門前,打開了門。他心裏很緊張,擔心裏邊會躺著井野的屍體。所幸他的擔心沒有成為現實。
“這裏邊也沒櫻”島田罷又彎腰查看床下麵,但依然一無所獲。接著,他又打開右側的衣櫃,指了指衣櫃裏邊,“這是井野昨穿的西裝吧?”
“對,是的。”
“嗯,哎?這衣服內側口袋裏還裝著錢包呢。你不覺得井野越來越玄乎了嗎?”著,島田巡視了一下房間四周,然後走到床前,發現床前桌子旁的轉椅上放著井野的公文包。
島田急忙把公文包拿到桌子上查看。他在包裏發現了一個咖啡色的皮票跡
“嗯,這裏邊有一張駕駛執照。”一向辦事細心的井野不帶駕駛執照外出,這太不可思議了。
島田又在井野的公文包裏翻找起來,過了一會兒,從裏邊拿出幾張紙條來:“你瞧!這是昨晚我們托他買東西的單子。這麼看來,井野出事是肯定無疑了。”
接著,島田又檢查了抽屜和床前的行李箱。因為,這座房子的所有的鑰匙都在井野的手裏。宇多山也幫島田一起找,可是最終一無所獲。
島田抱著胳膊吸了吸鼻子:“這可怎麼辦?井野君十有八九沒離開這座房子,所以再怎麼等他也不會回來。假如他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麵前,那就意味著我們被完全封閉在這個地下密室裏了。”
兩人離開“歐羅巴”往大廳走去。島田對宇多山:“我想找條近路,你能不能陪陪我?”
宇多山不解地:“近路?什麼近路?”
“我們幾個人住的房間就不了,不是還有幾個房間我們沒看過嗎?不定井野就在其中哪個屋子裏。”島田畢竟不好把“井野的屍體”這句話出口。
他打開平麵圖:“這個……須崎的房間是‘塔洛斯’,空房間是‘梅蒂婭’。看來從這裏走先要通過圖書室。”躺著屍體的客廳東側是名槳愛烏帕拉莫斯”的圖書室。
兩人沿著昏暗的走廊朝圖書室走去。當走到走廊的交叉路口時,島田停住了腳步。因為,從這裏往右拐是圖書室,往左拐是客廳。宇多山不由得緊張起來,擔心島田是否又要去殺人現場。
血淋淋的情景在宇多山的腦子裏揮之不去。他希望盡可能不要再看那種場麵,何況凶手就在這座房子裏的來客中,不定現在身邊這位來曆不明的人就是凶手。
(不會吧?……)
宇多山覺得不至於如此。可是……
“宇多山君,你怎麼了?”島田感到宇多山的表情很奇怪,“噢,你是不是懷疑我是凶手啊?”
“哎呀,哪裏話,我怎麼會懷疑你呢。”
“你的心思分明寫在你臉上嘛,”島田微笑著,“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即便我就是那個殺人者,在這裏襲擊你不等於告訴大家自己是凶手嗎?我是不會做那種傻事的。”
昏暗的圖書室裏擺滿了書櫥。宮垣把他成城私宅的藏書全都搬來了,藏書數量遠遠超過了一個中學圖書館。兩人分頭找遍了圖書室的每個角落,仍一無所獲。《棒槌學堂》
兩人離開圖書室來到長走廊。往前直走可以一直到大廳,往西拐走廊又呈U形拐向南。向南走到盡頭,走廊又折向北。
島田看著平麵圖:“比起東邊的走廊,這裏的走廊複雜得多了。你瞧,這裏都是岔道。”北頭走廊的左邊是許多條岔道,數了數足有16條。
島田放慢了腳步:“‘梅蒂婭’是第十條道啊。”
宇多山也曾經在西側的房間住過,這裏的確比東側更容易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