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想,通知警察是沒錯的。畢竟,無論你如何看待雷納德醫生,他都犯下了罪惡。”她把托盤放下,“他在出生證的問題上撒了謊。他為我們倆接生,但我先出生。他應該被起訴。”

“他的行為遠遠超出了法律的約束範圍。”

“當然隻是人類的法律。”

“事發突然,你幾乎沒什麼時間來消化。”龐德輕聲。

“是的。我昨才聽。”

“我想這個消息一定讓你感到非常震驚。”

“震驚?我不太確定我該用哪個詞來形容,龐德先生。我更像是經曆了一場地震。我對埃德加·雷納德有很深的印象。他在村子裏很受人愛戴,我和馬格納斯時候,他經常來府邸做客。在我的印象裏,他從不是一個壞人,可他的所作所為卻真是禽獸不如。他的一個謊言毀掉了我一輩子。還有馬格納斯!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這件事。他總是壓在我頭上,這就像是大家開了一個惡意的玩笑,而我是唯一不知情的。他把我趕出了自己的家門。我不得不輾轉倫敦、美國兩地,自食其力。而到頭來,這全都沒有必要。”她歎了口氣,“我被騙得好苦。”

“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拿回我應得的。為什麼不呢?我有權利這麼做。”

丘伯警探的表情有些局促。“可能沒有你想的那樣容易,派伊姐,”他,“據我所知,雷德溫醫生的父親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是一個人在房間裏,整場談話沒有目擊者。我想你還是有機會從他遺留的文件中有所斬獲,他可能寫過一些東西。不過目前來看,隻有你的一麵之詞。”

“他可能告訴過別人。”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告訴過馬格納斯爵士。”龐德插了一句。他轉頭看著警探,“你記得他被害的第二我們在他的書桌上發現的那個筆記本嗎?‘阿什頓H,M,一個女孩。’現在都通了。電話是從阿什頓老人院打來的。埃德加·雷德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出於愧疚,他打電話給馬格納斯爵士,解釋他當時給雙胞胎接生的頭胎實際上是女孩,筆記本上有幾道劃痕,顯然馬格納斯爵士聽到這個消息後很是煩惱。”

“嗯,那就得通了,”克拉麗莎,她的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憤怒,“他死的那來過這棟房子,就坐在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他想讓我去派伊府邸替他工作!他想讓我搬進木屋,並且接管瑪麗·布萊基斯頓之前的工作!你能想象嗎?也許他害怕真相大白。也許他是想要掌控我:如果我搬進去的話,現在腦袋搬家的可能就是我。”

“祝你好運,派伊姐,”丘伯,“你無疑遭受了非常不公的待遇,如果你能找到其他證人,那麼對你的案子一定會有所幫助。但是,無意冒昧,我要給你一個建議。你如果能安於現狀,可能會更好。你在這裏已經有了一棟十分不錯的房子。村子裏人人都認識你,尊重你。這不關我的事,但有時候你花了很多工夫一心追逐某個東西,可與此同時你也失去了其他的一牽”

這一席話克拉麗莎·派伊聽得一臉茫然。“謝謝你的建議,丘伯警探。不過,我還以為,你們這次拜訪是來幫助我的。雷納德醫生犯下了一個罪行,我們隻有他女兒的證詞,可以證明他還沒有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無論如何,我想這是你們想要調查的事。”

“我必須實話。這確實不是我的初衷。”丘伯突然感覺有些尷尬,眼睛看向龐德尋求幫助。

“派伊姐,你一定還記得,村子裏還有兩起死亡案件沒有得到最終解釋。”龐德,“你希望警方可以調查你們出生時發生的事,我能理解,這是你的心願。但我們這次來是討論另一件事。我不願意在這樣一個艱難的時期再來打擾你,但是我恐怕不得不問你一個問題。它關係到兩個饒死——馬格納斯爵士和瑪麗·布萊基斯頓。它與雷德溫醫生診所最近丟的一瓶藥有關。瓶子裏裝的是一種毒藥,毒扁豆堿。你對此有所了解嗎?”

克拉麗莎·派伊臉上閃過一連串的表情——每一種情緒都清晰地閃過,要是捕捉下來掛在牆上,就像是一係列肖像畫。一開始,她感到震驚。這個問題讓她如此出乎意料——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接著是恐懼,這會有什麼後果嗎?然後是憤慨,也許是表演出來的。她很氣憤,他們竟然懷疑她與此有關!而最終,她在轉瞬間接受了事實,放棄掙紮。已經發生了太多事,否認也沒有意義了。“沒錯。是我拿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