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長恨人心不如水(2 / 3)

卻說賢妃穿著一身雪白的細紗留仙裙,白綢暗花襯底,高椎髻右側斜插著兩朵宮紗曇花,左側帶了兩支金鑲翡翠楓葉釵,祭祀用的金器打磨的光滑如新,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安之見門口有又把手的侍衛,滿腔的火氣直往頭上衝。

一時間亦不管宮中禮法,抬腳踹開宮門,正麵石台上鋪墊明黃襯布,賢妃就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上麵,見安之手裏拿著一隻皮鞭,怒氣衝衝的闖進來,頓時呆住了,四目相對,便落下淚來。

周圍的人見安之殺氣騰騰,眼裏盡是血絲。都不敢上前。安之徑直跑到賢妃身邊,賢妃一把將安之攬在懷裏。

安之並不想流淚,隻是情緒愈發難忍,二人抱頭痛哭。

午時即到,衛王的第二道旨意傳來,眾人將安之與賢妃強行拉開,安之的情緒已然崩潰,她像一隻發瘋的小獸,拚命的咆哮,嘶吼,掙揣。

眾人就像在圍捕一隻孤獨的小鹿,掙揣一陣,都無法擺脫。賢妃的頸子上係著一條白綾,安之忽然撕心裂肺的哀嚎一聲,頹唐的跪在地上,眾人皆以為她是要叩一個頭最後訣別,便不再阻攔,露出一個空間。

安之猛然跳起,向另一個方向跑,撞開房門,案上那把威嚴無比的禦賜寶劍還端端正正的擺著,安之已然紅了眼,雙手握住劍把便是向後一掙,隻聽噌啷一聲,聲音清冽高昂,果然是一把絕世好劍,鋒利無比。

拿了劍轉身向外去,侍衛皆不敢上前去奪,安之一麵躲閃一麵把劍刃揮向侍衛,就這樣踱到賢妃身邊,賢妃已然眼冒金星,雙耳隆隆作響,安之揮劍將白綾刺啦一聲劃斷。

賢妃伏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呼吸困難,侍衛將二人團團圍住。正在僵持之際,衛王駕到的通報聲打破僵局,眾人退到兩側,留出過道跪下恭迎衛王。

安之依舊持劍相向,絲毫不肯退讓,衛王盯著安之,向前一步,安之立即揮劍示意他別過來,眾人連忙護駕。

衛王低沉的命令道:“退下。”

衛王道:“想救你母親?”安之道:“賜死對於君王來說沒有難處,赦免卻是對於權力最大的尊重。作為一個國家和一個家庭的統治者,您不該有所作為嗎?”,隻是惡狠狠地盯著衛王。

衛王一伸手,有侍衛奉上一把劍,衛王隨手甩了兩下活動手腕,隻聽見劍刃劃破空氣的嗖嗖聲,“能贏寡人,寡人順你的意思。”

安之冷笑道:“我手上是先皇禦賜龍泉寶劍,擋我者死!”

衛王笑道:“說得好,你說的沒錯,這把劍是你的,可這天下是朕的,沒你做主的分。”

說話間一把將安之手中的劍打落,一步越過抓住安之,安之一被抓住便脫了力。衛王的雙手如兩隻鐵鉗般鉗住安之,使她動彈不得,隻能父王母妃的哭喊。

賢妃一麵哭泣一麵搖頭,最終也沒有辦法,兩個侍衛按著她的肩頭將一杯鴆酒灌入她的喉嚨,就在安之的注視下,賢妃吐出了幾口殷紅的血,掙紮一會就斷了氣,安之隻覺得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哽住,她雙手捂著自己的喉嚨,隨著衛王一鬆手,她便癱軟在地上。

“太大膽,竟敢刺王殺駕,送她去太廟反省思過。”

死亡的氣息使人作嘔,自己身上的血味又重,天旋地轉,頭暈腦脹。耳邊嗡嗡的響猶如圍繞著黑壓壓一片的蜜蜂。

恍惚間聽見衛王下旨,送安之進太廟跪著反省,沒有任何反應之際,就被人駕著拖走了。

太廟中香煙繚繞,氣味讓人心神寧靜。安之的一番大鬧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因安之的劍鋒刺傷了十來個侍衛,賢妃宮中滿地是血,很像集市上屠宰牛羊的畫麵。

安之心下一片淒涼,咬破手指擠出血來,用手沾著在地上寫了一句“老天若不隨人意,不會作天莫作天。”

原來眾人接到的旨意是讓安之跪到認錯為止,安之執意跪著一言不發,連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暈了過去被抬到了戴姬宮中醫治。

戴姬竟像照顧自己親生女兒一樣,任勞任怨徹夜不眠不休,直至安之痊愈。日子一天天過去,平淡乏味。無所事事的生活讓安之陷入無窮盡痛苦和迷茫,命運似乎早已給出了答案,人要耐得住寂寞,痛苦是與生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