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長恨人心不如水(1 / 3)

衛王說著頓了頓,賢妃剛要質疑,衛王便打斷道:“可是,咱們之兒不去”

賢妃更加摸不著頭腦,衛王道:“寡人要英兒和親。”

賢妃道:“英兒還未到及笄之年,恐怕英兒舍不得戴姬。”

衛王做出一副似乎重新認識賢妃一樣的麵孔,道:“寡人還沒說完,你怎麼這麼著急,英兒是大衛國的公主,她不和親,誰和親?”

賢妃不做聲,衛王笑道:“你大概覺得寡人偏心眼兒,把之兒驕縱的不成樣子了?”

賢妃在香池中,點燃一枚倒流香,幾乎平靜道:“在某種意義上,和親的女兒都像一個悲哀的舊物,被全新的家庭過早的遺棄了,盡管她想要這個家庭知道自己高傲的遺棄了家庭,而不是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被掃地出門。”

衛王搖搖頭道:“安之乍一看同別的孩子沒什麼兩樣,隻是這個孩子,觀水靜而知潭深,知潭深而敢涉足,頗有膽氣,與眾不同,寡人總是想著,她的命道不是你我這樣的常人能夠左右的了的。”

賢妃心中衛王從來不是一個常人,今日聽聞他把自己列為普通人,故而十分驚訝,衛王見她不能理會,便不加解釋隻好作罷。

衛王收了臉上的笑意,沉重道:“沙場上血流成河,哀鴻遍野,現如今兵臨城下,內憂外患。怨不得朕,作為和親的紐帶,你……”

賢妃粲然一笑:“妾願舉身赴死。”說罷,盈盈下拜。

衛王起身剛要離去,想起什麼又轉身低沉道:“明日午時,寡人不送你了。”

賢妃臉上滿是淚痕:“陛下運籌帷幄,妾無事交代,唯有兒女,望陛下好生照拂。”衛王邁步離去,忽被賢妃叫住,賢妃一字一句道:“妾,拜別陛下。”

說罷,端莊的叩了一個頭,隻有衛王的背影孤獨的緩緩離去。

政治這兩個字,會使愛情乏力,窒息,乃至消亡。雖則愛情可以衝破封建的束縛,但卻無法改變截然不同的立場,像這樣一場充滿糾結於無奈的感情,無疑終將是以悲劇收場的。

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愛情太過無力,不堪一擊,更是孤立無助。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葉孤舟,無依無靠,無處停泊,在船夫精疲力盡的時候,就是小船葬身大海的時候。

曾經所有的海誓山盟在現在看來,都要為政治二字讓步。

夜裏又下起了冷雨,為這個本就陰雲籠罩的宮殿平添上了一抹悲傷的色彩。

晨起時,殿外青石地麵上印染著些許水汙,安之剛在銅鏡前坐定,就看見茹蘭神色慌張的快步走進來,還未等月桂霜華二人責怪她失禮,茹蘭已伏在安之耳邊低語,二人因見有事,又見安之臉上震驚和驚訝的神色,一時不敢多言。

原來是探聽得了賢妃宮中之事,安之突然一掙,月桂不防將一隻宮花掉在地上,便彎腰去撿。隻見安之將案上物件一推,刹那間,一地狼藉,月桂唬了一跳,趕忙收拾。

安之一拍桌子怒道:“不許撿。”

眾人見她真的動了氣,不知如何是好。

“拿鞭子來。”

眾人不解,安之叫道:“去!”霜華忙的取了來。

眾人因不敢反駁,先是順著她的脾氣,安之並不理會眾人,轉身就走,茹蘭忽然明白安之的意圖,連忙追出去阻攔,四個人一麵勸她不要衝動,一麵跪下攔住去路,宮人見狀也紛紛跟著跪在麵前,安之見眾人阻攔,直欲先走,要繞過眾人去。

忽聽牆外一陣跑步聲,停止後,一人在院外高喊:“臣禁軍衛尉章世奉旨護衛殿下。”眾人聞聲皆向門看去,因大門關著,隻聞其聲而已。

安之因憤憤的走到門前,吩咐門口二人讓開。二人皆跪著阻攔。

安之見二人不動,舉鞭就打,二人遂躲躲閃閃也不相讓,安之救人心切,抬腳便踢,跑出大門,見一隊兵士齊刷刷的半跪在麵前,章世道:“屬下奉衛王諭,公主午時後才可外出。”

安之冷笑一聲,便要走,又被人牆阻攔,安之罵道:“滾開!”,揮手便是一記清脆的耳光,衛尉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一時茫然,安之拔腿就跑,章世回過神來下令去追。

就這樣一直跟到了賢妃宮裏,章世又差人給衛王報信,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