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修澤抱起安琪往外麵去,被煵啓的人攔了下來,“讓他走”,煵啓手中的手槍被他握得緊緊的,心裏空了,死了。
淩少寒像是才從剛剛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追著禦修澤而去,一場世紀般的婚禮,見了血,本是新娘逃婚的醜聞,此刻卻沒有人有八卦的心思,他們也不敢,因為他們仿佛看到了煵啓身上的黑暗之氣。
“今天的事情,誰要是說出去,暗尋,定誅之”。
一天後,克洛菲風塵仆仆地來到暗尋總部,看了看如同雕像般坐著的煵啓,“沒什麼大的問題,子彈沒有靠近心髒的位置,我跟蘇塞曼守了她一天,我先過來,蘇塞曼還在那邊看著”。
克洛菲愕然,平日裏煵啓給他的感覺都是至少平級的,可現在,他有些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你見過哪個男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後依然平靜安穩麼?你見過這樣的男人還在會議室裏指點江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麼?反正他自己是達不到如此境界的。
讓克洛菲退了下去,煵啓才像是虛脫了一般陷入椅子裏,他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虛弱著,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從沒想過,她竟以這樣決絕的方式讓自己對她放手。
難道她不知道隻要她開口,隻要她求一求他,根本不需要這樣的麼?
瘋子,蘇如漫是瘋子,禦修澤是瘋子,許木深是瘋子,所以他們才是注定的,對麼?
這個該死的女人,平日裏那麼傻乎乎的,昨天竟然如此睿智,她用她的生命做賭注,而她唯一的籌碼便是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難道她不知道要是自己惱羞成怒,子彈對準的就會是她的心髒,自己隻要開槍,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麼?如今,自己想不放下這件事情,都不可以了。
醫院裏,安琪睡了一下午便醒了,禦修澤就一直陪在病床旁邊,好幾次醫生勸他,說是病人需要休息,都被他一個眼神嚇得六神無主,再也不敢多嘴,淩少寒來看了好幾次,暫時沒有對禦修澤發難。
安琪一睜眼,便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以及一臉憔悴的禦修澤,她竟然笑了,盡管在她虛弱的身體下,那個笑容幾乎不可見。
“還疼不疼?”他問她。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禦修澤,我還活著,我又見到你了”。
禦修澤拉著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是,你還活著,否則我也活不了了,所有事情,交給我就好,逞什麼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天知道開槍的那一秒鍾他內心的激蕩,不如直接挖了他的心好了。
安琪搖了搖頭,“不,我不要躲在你後麵,不要事事讓你為難,我也要守衛我們,這樣,才有資格做禦修澤的女人”。
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的這一番話簡直讓禦修澤心底稀裏嘩啦一片,雖然他一直都是打著搶親的目的去的,但他心裏從來沒底,對安琪對他的態度,他一點底都沒有,沒想到上天跟他開了這麼大的玩笑後,又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安琪”
“不要叫我安琪,叫我阿漫好不好?”既然已經決定跟他重新開始,那一切還是原樣好了。
禦修澤怔了怔,溫柔切激動地喊了聲“阿漫”,蘇如漫才又笑了笑,“那我以前都叫你什麼?”
“你都叫我‘阿澤’”今生他都沒想過還能從她口中聽到這個稱呼,對於他來說何嚐不是夢一樣,此時此刻,他還真就聽到了,雖然有些弱弱的,但對於他來說,是最管用的治療心疾的藥。
“阿澤”蘇如漫又一連喊了好幾聲,喊得禦修澤小心肝都是一顫一顫的,終於製止她,讓她停下來。
“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用自己的命去賭,槍口對準的是我的心髒,我不知道煵啓會不會把它移開幾寸,我贏了”蘇如漫眼角有些濕潤,她今生欠了煵啓的是一定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何嚐不知道蘇如漫的想法,何嚐不知道煵啓在最關鍵的時候還是選擇不傷害她,“放心,欠他的,我們一起還”。
蘇如漫抬手摸了摸禦修澤的臉頰,有他這句話,如此,她便放心了。
醒了一會兒,吃過護士拿來的藥,蘇如漫又睡了下去,禦修澤就這樣看著她的睡顏,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他笑了,用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心愛女人的眼神笑了,很甜蜜,雖然也很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