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片暖意,安琪微微回神,不知道什麼時候,煵啓已經來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是不是累了?”他溫柔地問。
安琪搖了搖頭,抱歉一笑,她已經不知道剛剛她的表情是不是已經被他看到了,也許一直以來,她認為的最不傷害煵啓的方式,恰巧對他的傷害最深,她總是自以為是地去彌補煵啓對她的情,卻給不了他要的愛。
突然間,她隻覺得,好對不起煵啓,突然間,她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優柔寡斷,根本算不上一個好的女人。
“對不起”,她愣愣地開口,惹得煵啓一頓,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鬆開。
“沒關係,該開始了,我們走吧”,他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臂彎裏往外麵走去。
當婚禮進行曲響起的時候,一步一步,長長的紅毯,似是沒有盡頭,她挽著煵啓的手,臉頰在薄紗的遮蓋下看不清楚周圍人的神情,還有好長一段路才到神父那邊,一步一步,她走得很慢,也很艱難,煵啓卻也不催促她,很配合她。
一段路走完,安琪的心裏已經是翻滾過無數遍了,當神父慷慨激昂的念完一段誓詞,問她是不是願意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竟然猶豫了,額頭上薄薄的一層細汗。
“安琪,不要怕,說出你心裏的想法就可以”她聽到煵啓小聲的話語。
她心裏的想法是什麼,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好半天,就連空氣都突然安靜下來,神父有些尷尬,更有些戰戰兢兢地再次問了一遍,下麵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就連淩少寒都是十分緊張地看著台上,或許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她不願意”就在眾人都在等待著安琪的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安琪隻聽到眾人的吸氣聲。
猛然轉過身去,順著眾人視線的方向,就在剛才她與煵啓走過的那一條紅毯上,一抹高挺健碩的身影緩緩而來,不是禦修澤又是哪個,安琪覺得她的心仿佛已經要從嘴裏麵跳出來了,他如同她的神祗一般,似乎要帶著她走向她的救贖。
等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禦修澤已經來到他們跟前,煵啓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禦修澤冷冷一笑,隻見他伸出手來“跟我走”目光始終鎖定在安琪臉上,淡定,從容,愛意,寵溺。
這是怎麼一回事?禦修澤跟煵啓搶女人,眾人雖都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此刻也有些鎮定不了,世紀之戰啊。
煵啓也沒有再說話,隻是緩緩轉身,看著安琪,這一刻,他才發現,他敗了,敗的一敗塗地,因為這個他深愛至極的女人,從剛才在休息室裏看到她開始,她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禦修澤,難道這一切都是宿命?安琪是他的魔咒,禦修澤與安琪又是相互的魔咒。
安琪閉了閉眼,輕輕地撩開眼前的紗簾,她不能讓禦修澤一個人在戰鬥,若是要下地獄,那麼,他們一起吧。
“煵啓,對不起”一把精致的小型手槍出現在她手中,那是煵啓特意為她定做,送給她防身的,剛才她一直藏在捧花的後麵的,她拉著煵啓的手,將手中的手槍交到他手裏,以所有人目光所不及的速度,槍口掉準她胸口的位置,而扳機已經在煵啓的手指可及的範圍。
“安琪”
“阿漫”
禦修澤和煵啓同時大驚,“你別過來”安琪看了看禦修澤,對著他一笑,“禦修澤,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別過來,我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好麼?”
禦修澤眼眸微凜,生生製住了走過去的腳步,手心裏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然是一片汗水。
安琪便不再看向他,轉而看向煵啓,“對不起,煵啓,我們把一切都交給老天,好不好?我若不死,你可以不原諒我,但一定要原諒自己,我若死了,讓禦修澤把我帶走,就當我以命還你深情,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更不是一個清醒的女人”。
那種子彈沒入皮肉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有人驚叫,有人發愣,有人麵如死灰。
安琪的臉上始終掛著歉意的笑容,好半天,手指才緩緩地放開煵啓的手指,身子沉重至極,不可抑製地往下跌。
煵啓明明伸出手想要撈住她的,隻是到了半空中又收了回來,而禦修澤上前一步,成功地將安琪抱在懷裏。
血染白紗,安琪隻來得及伸手輕輕撫上他的麵頰,說出一句話“禦修澤,對不起,我愛你”然後整個人陷入一場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