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年揉著她的頭,眼裏難得流露出一絲悲痛,“真希望你永遠都不要長大,依舊是那個愛闖禍的小丫頭,也許當初師父就不該將你待會天啟宮,六萬多年,你自己也能修成人,雖不至於成神,但好歹能得個安然一生也未知可否。”
玥棽歌仰起頭看著站在麵前的三位師兄,展眉笑開,“若是義父沒將我帶回天啟宮,我又怎麼能遇到幾位師兄呢,這六萬多年多謝幾位師兄照顧,三師兄、四師兄、小師兄,你們就再最後縱容我一次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好不好?”
三人皆是默不作聲,心裏已經很明白了,他們勸不住她。
“求師兄成全。”玥棽歌又是一個叩首。
“起來吧!”棲年終是歎了口氣,點了頭。
玥棽歌又看向藍卿和白俊,兩人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雙雙歎氣,點頭。
“起來吧。”白俊握住她的手將她扶起來。
許是跪得太久了,玥棽歌雙腳有些虛軟,一站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腦海昏沉,蹌踉兩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玥棽歌再次醒來,已經在笙歌殿自己的臥房了,藍卿坐在床邊,一隻手還搭在她的手腕上,白俊和棲年兩人都站在床邊,見她醒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白俊俯身過來,見她臉色蒼白憔悴,心裏又泛起一陣酸楚。
“我沒事,讓師兄們擔心了。”玥棽歌搖搖頭,從床上坐起來。
藍卿收了為她診脈的手,沒有說話。
“你既已經鐵了心要那麼做,我們也攔不住你,我會把你的決定傳信告知師父,希望師父他老人家會回來見??????見你一麵。”棲年頓了頓,愣是沒有說出‘最後一麵’四個字。
玥棽歌倚在床頭,蒼白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多謝三師兄。”
“小桃花。”白俊握住她略微冰涼的手,滿臉的傷痛,想要再說幾句勸阻的話,張了張口卻又沒說出。
“師兄,我已經決定了,三日後就會去延虛洞閉關。”
“這麼快!”
“三日後?”
白俊和棲年同聲道。
玥棽歌點點頭,握住胸前掛著的魂玉,道:“若不是燃滄的魂玉,我恐怕撐不到今日,再有三日,恐怕這塊承了他十萬年修為的魂玉也壓製不住我體內的魔靈了。”
“看來我真是小瞧了魔靈,想不到竟然這麼霸道。”棲年皺著眉,心裏有些不安。
“小桃花。”一直坐在床邊沒有說話藍卿突然站了起來,看著床上的玥棽歌,目光內斂,問道:“是不是誰都無法阻止你自毀元神和魔靈同歸於盡?”
玥棽歌盯著藍卿異常認真的眼眸,重重地點了點頭。
藍卿暗自歎了口氣,摸著玥棽歌的頭,道:“小桃花,你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你確定還要這麼做嗎?”
玥棽歌渾身一震,暮地睜大了眼睛望著藍卿。
“什麼?”
“身孕?”
白俊和棲年再次同時出聲,目光落在呆坐在床上一臉震驚的的人。
玥棽歌覺得老天這個玩笑著實開得太大了,而且偏偏還是在這個時候,讓自己措手不及。
夜晚寂靜無聲,窗外明月皎皎,昏暗的寢殿披了一層月華,玥棽歌坐在床上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耳邊幾縷發絲跟著垂下,遮住了臉上的神情。
殿門被推開,殿裏的琉璃燈一盞接著一盞齊齊亮了起來,整個寢殿瞬間變得光亮,藍卿繞過屏風走到床邊,將見她依舊還是下午他們離開時的姿勢坐在床上,微微皺了皺眉。
藍卿站在床邊,握住她冰涼的手把一個藥瓶放入她的手掌。
玥棽歌看著手裏的紅瓷藥瓶,低聲問道:“這是什麼?”
“安胎藥。”見她愣愣地看著手裏的藥瓶,藍卿歎息一聲,道:“我還是那句話,這四海八荒不差一個深明大義的上神,更不會容不下一個魔姬。”
藍卿見她不說話,轉身往外走,走到門檻,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便不能不為肚子裏的孩子考慮了,這藥吃與不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藍卿一走,寢殿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玥棽歌抬起頭望著窗外的月光,朦朦朧朧的光華將窗外的金梓樹籠罩在一片銀色中,讓人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