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爆發(1 / 3)

“你說,今天晚餐的高潮部分會是什麼?”

晚餐確實豐盛,龍蝦就有好幾隻,都是不同做法,從刺身到清蒸,滿足大家不同的口感需求,魚、蟹、貝類也是應有盡有,而海鮮之外,不忘照顧到大多數北方人的口味,還有牛羊肉製作個各種菜肴,桌子轉了一圈,柳深魚聽見隋月紅小聲問孫鵬。

“抽獎吧。”

孫鵬隨口應了一句,手上忙著掀開一隻螃蟹的殼,海蟹雖然個頭比河蟹大,但就口感而言,倒未見得比河蟹鮮美,他嚐了嚐評價道:“不如大閘蟹香。”

“就知道吃!”

隋月紅白了他一眼,看見有分公司的經理帶隊,去主桌敬酒,眨眨眼越過柳深魚對胡月月說:“胡姐,你看!”

胡月月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倒是也夾了一隻蟹放在柳深魚盤子裏:“小魚,多吃點,一會免不了要敬酒,肚子裏沒點吃的墊底可不行。”

柳深魚恍惚記得,螃蟹大寒,她如今似乎是不能吃的,隻是胡月月的好意也不能拒絕,隻能動手掀開蟹殼,吃了口蟹黃才放下,轉而吃別的菜肴。

胡月月也沒注意,她和隋月紅一樣,視線開始長時間的定格在主桌,奈何地產公司的經理、副經理們卻全沒有去敬酒的意思,倒是在桌上頻頻舉杯,兩個人轉眼都幹了幾杯紅酒,胡月月還好,麵不改色的,隋月紅卻是兩頰暈紅,有了幾分酒意。

“小柳怎麼進度這麼慢?”柳深魚每次都是舉著杯應付一下,酒沾唇即止,一杯紅酒半天還是維持著原有的高度,管財務的副總看見了,不由分說的舉著瓶紅酒過來:“你們互相監督不力,這次我監督,幹了!”

“我不會喝酒。”柳深魚為難。

“一個好企劃怎麼能不會喝酒,我可聽說了,有好多優秀的企劃案,都是喝酒聊天來的靈感,必須喝,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了!”

副總站到柳深魚身旁,將她的酒杯斟滿,一手重重的搭在她的肩上,擺出一副她不喝他不走的架勢。

“紅酒而已,養顏美容,沒什麼度數。活動經費審批,廣告費支付,企劃部凡是涉及到錢的事情,都需要從這位副總手底下過,胡月月素來知道此君為人,好占點女同事的小便宜,隻能低聲提醒柳深魚。

被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靠得這麼近,特別是天熱衣衫單薄,柳深魚幾乎立刻就感覺到男人手掌滾燙的熱度,一時隻覺得渾身爬滿了螞蟻一樣的不自在,隻能借著去拿酒杯的動作,身子往下一滑。

盡量不動聲色的甩開那隻手,然後擎著酒杯站起來說:“我是真不會喝酒,但副總這麼說了,這杯我幹了。”

說完,仰頭分幾口,將杯中酒灌進口中。

幹紅入口,帶著淡淡的苦和酸澀,柳深魚好容易才能控製住自己不皺眉頭,隻是雖然這酒標注度數不高,卻也如與同一團薄冰抱著的火焰一樣,在食道留下了微微的涼意後,又迅速灼燒起來。

“爽快,我喜歡。”

副總嗬嗬一笑,舉著酒瓶居然又往柳穿魚的空杯中倒酒,滿杯之後自己也隨手抓起隋月紅的酒杯加滿酒,和柳深魚重重碰杯後,連聲說:“好事成雙,再來一杯。”

喝酒就是這麼回事,要麼堅決不喝,隻要喝了,後麵的就很難拒絕,柳深魚隻能咬牙再幹一杯,好容易送走了副總,部門主管又舉起了酒杯,連說還從沒和她喝過酒,得補一下,一杯兩杯……很快的,柳深魚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被罩在了一個罩子裏,頭昏昏的,神智明明還清醒,可是胡月月也好,隋月紅也好,她們明明就在身邊,說話的聲音卻像是離她很遠很遠,以至於她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們說的是什麼了。

“小魚,小魚!”身子被人猛的搖晃,她才勉強抬起暈沉沉的頭看向胡月月,她已經站了起來,單手舉著酒杯,另一隻手搖過她之後,還用力想拉她起來,她奇怪的看看她又看別人,才發現除了她之外,居然同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舉著酒杯,而被他們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的,居然是寧深。

“酒呢?小柳,快點倒上,總經理來看望大家了。”

有人這麼說,柳深魚這次倒是很快聽明白了,卻不知道聲音的來源。

“都喝了不少了,大家還是隨意吧!”

寧深的視線在柳深魚的臉上停頓了一會,輕輕鬆鬆的舉起酒杯:“主要是感謝大家前三個季度的付出和努力,你們的成績有目共睹,大家辛苦了,這杯我幹了,大家隨意。”

一時孫鵬已經遞過了酒瓶,雖然剛才胡月月給她解酒的礦泉水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柳深魚心裏卻忽然生出一股火氣,二話不說就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在寧深幹杯的同時,也仰脖灌了下去。

總經理來親自敬酒,就是說了隨意,所有人也全都幹脆的喝幹了杯中酒,寧深笑笑,視線再度從柳穿魚身上擦過,眉頭微蹙,卻到底沒說什麼,才要轉身而去,卻被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子猛的攔住。

“總經理,我能請您跳支舞嗎?”

長發女孩大膽開口,聲音亮而脆,加上寧深本來就是焦點,瞬間就讓周遭本來有些喧鬧的人們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

“這位美麗的小姐,今晚咱們的最高潮的部分可是集團為大家安排的豪華大抽獎環節,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咱們先請總經理給我們開獎吧!”

跟在寧深身旁的集團副總見寧深不出聲,又想到他工作的習慣,暗暗擦了把冷汗,連忙上來圓場。

“有何不可!”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寧深卻沒有順勢走開,而是非常紳士的向長發女孩伸出了手,並帶著她一路走上舞台正中。

極致的片刻靜默之後,是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掌聲和敲桌子的聲音,集團副總和戴正禮麵麵相覷,都有些跟不上寧深的思路。

雖然事出突然,但度假村的燈光、音響師顯然訓練有素,寧深站到舞台正中的瞬間,宴會廳的燈光瞬間轉暗,音樂起時,射燈的光芒才穩穩的落在翩然起舞的男女身上。

“這樣也行?”有人驚訝不已。

“早知道我就衝上去了!”黑暗中,也有人嫉妒沮喪。

“大boss太帥了!”更多的人讚歎著,誰也沒有注意到,柳深魚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座位,又是如何搖搖晃晃的消失在黑暗中的。

一口氣衝出宴會廳,又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遠,直到沙子灌了滿鞋,耳邊全是海浪的聲音了,柳深魚才覺得自己好像找回了呼吸,她不管不顧的坐在沙灘上,腦海中還是不自覺的回放著適才的畫麵。為什麼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總有人可以那麼輕易地得到?

她覺得她如果不離開那個地方,哪怕隻要多呆一刻,她都可能忍不住要衝上台去,把那個女孩狠狠自傅正榮懷中推開。

她嫉妒得發瘋了,然後被自己這種忽然而生的、要發瘋了一樣的嫉妒嚇得落荒而逃。

海風猶自帶著熱,吹不散她的酒意,也吹不去她的迷亂,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寧深有了這樣強烈的情感?

她用力的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怎麼可以對寧深萌生出這樣的情感?她怎麼能奢望可以擁有他,占據他?

她一遍遍問著自己,卻隻發現心酸得眼淚止也止不住。

手機在手包裏一遍又一遍的震動、歌唱,她過了好久才將它拿出來,寧深的名字執著的出現在屏幕上,她到底手指輕劃,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