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突然的溫柔(1 / 3)

寧深的胸膛堅實而溫暖,柳深魚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埋入他的懷中,她沒法回答寧深的問題,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刻有這麼多的眼淚和委屈想要宣泄,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卻無法自控的隻能搖著頭哭泣。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家。”

寧深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見她仍舊哭泣著,幹脆攔腰將她抱起,幾步回到車邊,戴正禮跑到前麵替他拉開車門,這樣的抱著一個成年人上車是件吃力的事情,他嚐試了幾次不同的角度,才抱著她小心翼翼的坐入車中。

“替我打個電話回家,說我臨時有事,不回去吃飯了。”

交代了戴正禮一句,寧深輕輕摸摸柳深魚的頭發,又快速的將手微微探進她的領口,才發現這樣已經略帶涼意的夜晚,她倒出了一身的汗,難怪整個人一直簌簌的抖著,他忙將丟在一旁的外套拿過來搭在她的背上,才輕輕拍拍她。

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得這樣厲害,他也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情緒崩潰的女人,隻能這樣陪著她,任憑她來發泄。

車子終於進入了市區,柳深魚的哭聲由漸弱到哽咽再到平靜,這會終於沉沉的在他懷中睡去:“回綠源。”

戴正禮回身低聲請示目的地時,寧深略一沉思,決定回自己的住處。

那是離金翠雅苑隻有兩條街的一處小區,整個小區的外觀沒有金翠雅苑那麼看起來就透著華麗,倒是處處綠意融融,全部是四層的小洋房,看起來與周圍其他的小區並無不同之處,隻有真正走進去才知道,比較起那種闊氣外露來,這裏才是真正的低調而奢華,一草一木的設計都獨具匠心,還是他剛剛開始接手富年集團時,親自參與的第一個地產項目。

從房子建成,他就從寧家大宅搬了出來,這些年,他想獨處的時候,也都是住在這裏。

戴正禮幾乎想回頭再仔細看看柳深魚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卻明白,綠源是獨屬於寧深的地方,這些年隻怕就是寧夫人和寧小姐都沒被邀請進入過,如今這位柳小姐隨隨便便這麼一哭,居然就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簡直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柳深魚其實在寧深將她抱下車的時候就被略涼的秋風吹醒了,可是這一刻,她太需要有個人可以依靠了,而這個懷抱也太溫暖舒適,所以她決定放縱自己,依舊假寐。

直到整個人被放在一張略硬的大床上,很快的,一條暖暖的被子被輕輕展開搭在身上,再然後寧深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如果不是感覺到身下又是一股暖流湧出,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就此睡去。

這是一間很陌生的房間,不過裝修裝飾的風格很熟悉,簡單的顏色,簡潔的裝飾,舒服而奢華內斂,很有寧深的特色。

“醒了?”

寧深從洗手間回來,手裏拿著一條熱熱的毛巾,過來直接托起柳穿魚的下頜,將毛巾敷在她的臉上,仔細的擦了擦才感慨:“哭得跟個花貓似的,既然醒了就說說,誰欺負你了?”

“沒有,今天可能是太累了。”

柳深魚回答得很艱澀,心仍在一陣陣的疼著,可她卻沒辦法告訴他,這一天裏他們失去了什麼。或許他根本不會在乎吧,畢竟這些年裏,他的防範措施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說明他從未希望過她能帶給他一個孩子,既然這樣又何必自取其辱?

或許他也會有些難過,為這個有緣無分的孩子,可是多一個人難過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孩子沒辦法失而複得,既然這樣,又何必多一個人難過?

“累就不要做了。”

寧深想想,也覺得柳深魚未必會被人欺負,不用說他明裏暗裏對地產公司總經理副總經理的暗示,就是她自己,也從來就是一隻小老虎,體型的原因看起來或許溫順如小貓,但被逼急了,絕對會露出尖銳的牙齒和爪尖,吃大虧的可能性不大,受點同事間零星的委屈和閑氣或許是有的,這樣想著,他隨口安撫道:“永遠不要再別人打了你的左臉後,還把右臉湊上去,你隻管用力打回來就是了。”

柳深魚長久的沒有出聲,隻是安靜的用一種他無法形容的目光專注的看著他,寧深忽然想到,柳深魚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專注的看過他,心忽的就軟成了一團,將毛巾隨手一丟,一把將她撈入懷中,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唇和她的人一樣,都帶著點涼意卻又無比柔軟鮮嫩,她的狀態不好,最初的最初,他隻是想就這樣親親她,親親她就好了。

可是她卻那麼輕易地就給了他回應,嘴唇微微張開,讓他得以吻得更深,他一時隻覺得腦子裏,身體上,好像浸滿了油,這會終於沾到了火星,於是燎原一般的燃燒了起來,他有些不能自控的摟緊她,似乎希望借此而將她完完全全的融化粘合在自己身上,繼而又嫌棄彼此的衣物太過礙事,三下兩下就將她剝得幾乎幹淨。

再然後,他的動作戛然而止,隻喘著粗氣瞪著她。

柳深魚原本蒼白的臉上,早已染上了一片桃紅,她有些尷尬的用手擋住胸前的風景,掙脫開他的懷抱,飛快的撿起一件上衣披在身上,就衝到被丟在一邊的包包裏,拿出剩餘的衛生巾衝入衛生間。

除了去衝個冷水澡,寧深發現這一刻他居然別無其他選擇。

最讓人無語的是,他居然還不覺得十分惱怒,甚至隱隱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而等到他在樓下的客房裏洗過澡上來,臥室裏已經隻餘一盞壁燈,柳深魚蜷著身子側臥在床邊,竟是已經睡著了。

“真覺得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專門等著被你討賬。”

寧深自言自語的嘀咕了這一句,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親,緊貼著她躺到了床上。

柳深魚其實並沒有睡著,等到壁燈也熄滅之後,她才慢慢睜開眼睛,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

身體的疲憊和疼痛,還有胃裏火燒火燎的饑餓感,讓她在盡情發泄過後開始覺得了無睡意。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又一次困頓而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的、肯對她伸出援手的人依舊是寧深。

或許他對她,始終是比她想象中要好吧,或者,更大膽一點的推測,他也是有些喜歡她的吧?

可是她真的可以為了他這可能的喜歡,而放任自己淪陷嗎?賭上自己的僅有,真的能換來一個將來嗎?

她不敢想得更多,因為理智總在提醒她,不要癡心妄想。

她配不上寧深,從來都是,即便他是有那麼一些喜歡她的,也早晚還會和上次一樣,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棄她而去。

她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滑到了小腹之上,那裏沁涼沁涼的,稍稍用力,仍舊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痛意,如果今天她沒有去抵住桌子,是不是那個孩子,她還會安靜的呆在這裏麵?

隻要這麼想想,她就覺得心髒好像要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揉捏碎了,讓她連呼吸也不能夠。如果那個孩子還在,如果她能健康平安的出生,她會長得像誰?

盡管疼痛,她卻仍舊無法遏製自己的瘋狂念頭,她曾隱隱聽人說過,女孩子會長得更像爸爸,而男孩子會比較像媽媽,那她的孩子會像誰呢?

或許還是會更像寧深吧!他那麼強勢,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一定會更像他一些才是,隻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