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魚苦笑,她怎麼會不缺錢,她比誰都更缺錢好不好?不過胡月月話說到這個份上,加上昨天寧深也說可以合作,她也沒必要拿著端著了:“其實是我該謝謝胡姐,我剛入這行,什麼都不懂,以後還得請胡姐多教教我。”
“這麼說你是沒意見?”胡月月問。
“沒有,按規矩辦事就行。”柳深魚回答。
“是個爽快個妹子。”
胡月月大笑,從包裏掏出一隻厚實的紅包推到柳深魚麵前:“劉中江送的見麵禮,昨天就該給你的,結果你走的急,拿著吧,以後好好合作,大家一起賺錢。”
柳深魚倒沒想到這樣就有錢可拿,一時倒有些躊躇,可是她確實缺錢,眼看到了要用錢的日子,工資還沒什麼著落,這筆錢雖然不多,但也該夠用幾天,想到這裏,她還是咬牙揣進了包中。
後麵的工作果然如胡月月說的,變得輕鬆起來。她的方案交到廣告公司手中,很快的被隻做成平麵廣告廣告片,並在市內的報紙、電台電視台上刊發播出,在秋季房交會之前針對兩個樓盤各自的特點舉辦的親子活動和航模展覽都得到了市民的關注和認可,媒體報道也很多,讓這兩個樓盤迅速被大家所熟知。等到了房交會當天,無論是會場內積累人氣的互動活動,還是看房車的現場看房,也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一天之內地產公司這次主打的幾個樓盤就簽訂了購房協議近百份,即便這兩處之前不太被看好的樓盤,銷售情況也不錯,到了晚上,柳深魚甚至接到了地產分公司負責銷售的副總打來的電話,稱讚她前期活動做得到位,對銷售起到了明顯的拉動作用。
放下電話,柳深魚有好一陣子都覺得自己像在做夢,由於感覺太不真實了,她反反複複的調出手機裏的通話記錄來看,剛剛她確實接到了副總的電話沒錯,用力咬咬手指也是疼的。
她這才猛的仰躺在床上,感覺心跳很快,有一種特別想大叫出聲的喜悅,也有一種特別想和人訴說的**,她居然真的有了一點小小的成績,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急切的想和人說說話,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做夢。
可是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過,田歌、劉丹、李舒娜……陳明輝,名字一個一個從指尖跳過,可她該和誰說呢?說她的付出原來可以有回報,說她原來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廢柴和沒用,說她忽然覺得人生有了方向和希望,說她這一刻真的覺得,過往的一切原來沒有那麼痛苦和不堪回首了……
可是她的這些糾結在心底的往事,又有誰能夠真的明白呢?她忽然發現,其實她最可能的傾訴對象居然隻是寧深,她生命中有過許許多多的過客,卻隻有他,一直陪著她走過了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時光。
可是她還怎麼能再去打擾他?
手機從掌心滑落,跌在床上,一分鍾後,屏幕由亮轉暗再到徹底黑屏,柳深魚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那天在水庫,該是寧深給她的最後機會吧!
可是她拒絕了,他自此再未出現過,也是,像他那樣的男人,出爾反爾的事情一次已經是極限了,他是絕對不會給自己或是她,第二次機會的,不是嗎?
朦朦朧朧睡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大概是日有所思,也有所夢的緣故,她居然在夢裏又見到了寧深。
還是第一次見麵的情形,他自外麵來,暑熱天氣裏卻一身的清爽,而她頂著亂發和滿麵油光,在他的注視下尷尬得有種無所遁形之感。
“柳小姐?”
寧深仰視了客廳一眼,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才對她說:“我聽傳興說起過你,還沒自我介紹,我姓寧,寧深,是傳興的表哥。”
“哦,我也聽——說過,寧先生您好。”柳深魚從來沒有接待過客人的經驗,寧深的氣場又太過強大,讓她依舊是手足無措中。
“是嗎?”
寧深倒是笑笑,抬手反而請柳深魚坐,然後才說:“他是怎麼說我的?”
“說您很厲害,會打籃球,會遊泳,會滑雪,學習還特別好,人特別聰明,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
柳深魚仔細回想,宋傳興口中的寧深,就是文能參加各種競賽拿名次,武能打得籃球練得跆拳道,上天入地,簡直三頭六臂無所不能的。
“哪有那麼誇張。”
寧深看她扳著手指數來數去,倒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眉眼中的鋒銳都散去不見了,整個人透出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文感覺,要說這一年柳深魚跟著宋傳興也看了不少書,這一刻卻仍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她所見到的寧深,倒是忽的想起武俠小說裏常常來形容男色的玉樹臨風來,一時再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的臉,隻能垂著頭盯著地板猛看。
“傳興去哪裏了?”倒是冷場片刻後,寧深說:“過年的時候因為我忙著手頭的一個項目沒回來,電話裏好一通抱怨,怎麼我特意趕在他暑假裏回來,這小子倒人影不見了?”
宋傳興不想去國外讀書,這會怕被宋家強送出國,自然是躲出去了,柳深魚也說不好他這會在哪裏,隻是寧深是宋傳興心中偶像一樣的存在,想來他還是願意見見的,但這話不能說死,於是也隻能呐呐的說:“好像出去玩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那等他回來,讓他去找我。最近這個月,我大約會在國內。”
寧深並沒有久坐,交代了這句話後就起身告辭,不過倒是留下了一隻小手提箱,裏麵是四份禮物,說是送給宋家每個人的,自然也有柳深魚的一份。
那是一瓶包裝很精美的香水,柳深魚從小到大,花露水都沒用過一瓶,更不用說是香水了,所以接過包裝盒後,第一感覺就是華而不實,好不實用呀。
待到寧深走後,她回到房間,想想還是在床墊子下翻出了一張手機卡,放暑假時,陳鳳雲因為她破天荒的各科都及格了而獎勵給她的手機裏,長按鍵開機,卡裏隻有一個號碼,撥出去,幾十秒後,宋傳興的聲音就遙遙的傳來。
“出什麼事了?他們為難你了?”
宋傳興第一句話就問得急切。
“沒有,沒人為難我,他們都不知道我能聯係上你。”柳深魚很小很小聲說。
“沒事,那你找我幹嘛?”
宋傳興的聲音和緩下來,有了逗她的心思:“別是暑假作業太難了?也是,就你那智商,數學幾何的肯定是困難點。”
“才不是呢!”柳深魚有些不服氣,想分辨兩句,想想又算了,說道:“剛剛家裏來客人了,你肯定想不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