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深的腳步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口氣拖著她走到停車場,有些粗魯的將她塞進車裏,又一言不發的發動車子,幾個利落的轉彎,駛出了醫院。

“這不是回家的路吧?”朝陽燦漫,讓缺少睡眠的眼覺得有些和粘膩,柳深魚有心想睡一小會,卻因為弄不清傅正榮在為什麼生氣而不得不強忍著。

她發誓,她隻是忍不住了小小的眯了會眼,卻發現眼前的道路非常陌生,既不是回她的小小租屋,也不是像是去金翠雅苑,再看看身邊某人依舊黑著的臉,她心裏不免升起了些許不安,“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找個人家,趁你還活著,把你賣了。”

寧深說話的時候,臉仍舊板著,神情也仍舊淡漠,隻是語氣裏有了調侃的味道,已經不似方才一樣,臉上雖然有笑,卻讓人從心底往外的覺得冷。

“我不大值錢的,除非論斤賣。”見他語氣已經鬆動了,柳深魚自然巴不得緩和一下氣氛,連忙打起精神說。

“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寧深哼了一聲,趁著等紅燈的功夫忽然抬起右手往柳穿魚的額頭上重重一按,停了會兒才說,“困就睡吧,等找到買家自然叫你。”

寧深的手掌微涼,貼在額頭上的感覺好像三伏天裏用冷水敷了一會臉,很爽快,隻是保持清涼的時間太短暫,還不等柳深魚舒服的回味一下,那手掌已經移開。

結果這趟旅程的終點還是醫院,不過是寧氏名下的私立醫院,寧深似乎早就打過招呼,他的車剛剛在門診挺穩,已經有醫生和護士迎了過來。

“看這個檢查結果,沒什麼大問題,要快速退燒,也不用再打吊瓶,肌肉注射會更快一點。”

病情確診自然需要化驗檢查一番,幸好柳深魚把早晨的化驗報告拿出來,又堅決表示不用重新抽血化驗,才保住了血管中那一管子鮮血。

“她這手怎麼辦?”

寧深瞥了一眼那仍腫腫的饅頭手,有些嫌棄的問。

“這手用熱毛巾敷一敷,等血管把藥吸收了就好了。”

醫生在電腦上點了幾下,很快,有護士取了藥和注射器走進辦公室。

似乎小學畢業之後,柳深魚就再沒打過這種肌肉針,畢竟紮針的部位很尷尬,隨著年紀增長,她早就已經無法接受一群男男女女排著隊、毫無隱私的脫褲子挨針的刺激畫麵了,所以看到眼前的男醫生熟練的去拆注射器,她頓時有了一種想跑的衝動。

寧深也愣了一下,蹙著眉頭說,“你打針嗎?這不是護士的工作嗎?寧氏請你來,就是讓你打針的嗎?換個女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