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蓧頭暈得厲害,實在沒有力氣繼續吵架了,淡淡地說,“放著吧!”
春天來了,白晝見長,這會兒,天卻也已經黑透了。
黑夜將病房襯托得格外寂靜。
燈光也將病床上的女人襯托得更加眉長鬢青,臉色雪白。
她的呼吸漸漸勻長,該說是對自己足夠放心,還是這女人沒心沒肺呢,竟然不知不覺睡得如此酣熟……
安鈺誠抿緊嘴唇,伸手輕輕地觸碰女人白如膚色的薄唇,輕輕地按,摩挲,眼神透出一絲固執和惱怒。
他不喜歡許言蓧這樣不吵不鬧,討厭她沒有生氣的模樣,這讓他心慌,害怕她下一秒就會從自己的世界重新消失……
可是,她怎麼可以呢?
在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得不到饒恕的機會,她卻主動對嶽夫人說,“安鈺誠和嶽瓊姿什麼關係都沒有”之後!
不,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開這個女人!
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奢侈地看著她了?
一年,半年,他算不清楚了。
誰叫這個叫許言蓧的女人教會了他兩種無法統一的算法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和我思嬌的情緒,度日如年。
在睡夢中,許言蓧感覺窗外可能在下雨。
那雨一直下,一直下在她的臉上,濕意滲漏皮膚,進入她的血液,經由血液,運輸到身體每一個角落,讓她的心也泛起涼涼的感覺。
這一覺,許言蓧睡得很沉,醒來時,天還沒亮透。
空氣裏彌漫著清冷的消毒水味道。
她的左手有些麻,被溫暖柔軟的東西蹭著,手指有些黏糊糊的。
許言蓧掀開眼簾,垂眸看去,男人正趴在她的手上,睡得跟小豬似的,她無奈地勾了勾唇。
敢情這位公子才兩歲半,睡覺還會流口水,惡心死了!
許言蓧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啊!”
許言蓧麵無表情地看著猛然驚醒的男人,“你怎麼還在這裏?”
安鈺誠搓了搓臉,“嚇死我了!剛剛差點掉進深淵裏!幸好小麥你叫醒我!”
許言蓧抽了抽嘴角,懶得搭理某公子哥的自說自話。
叩叩!
“進來。”
許言蓧看過去。
門開了三十度的角,一顆黑乎乎的腦袋伸了進去。
許言蓧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睛,磨著後牙槽,“耗子,你還真成了耗子是吧!”就不能讓這家沉迷於吃雞遊戲,無法自拔!
“嘿嘿,我這不是觀察觀察敵情嗎?”
許言蓧順從了翻白眼的衝動,深呼吸,“行了啊!這裏沒98K給你撿!”
耗子摸著後腦勺,探進來,樂嗬嗬地說,“我昨晚搶到了AWM!”
“所以咧?”
“給了帶我的萌妹子,我倆大殺四方,那一局不要太爽哦!”
許言蓧:“……”為什麼她認識的男孩子都是這樣的畫風?“你開心得太早了,也許對方跟你一樣都是女裝大佬。”
“去去去!誰女裝大佬了!大爺我要是動真格,立馬排行榜第一!呦嗬,原來這裏還有個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