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姐……小時候生長在鳳凰嗎。”
他真的就這麼問了。在他詢問之前,和詢問之時,他根本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問題,隻有一種答案。
到了後來,再沒有機會得知,但是隱隱約約猜到真相的安定沽雲現在再回憶那時候,心情是十分不可思議的:
無論是誰幾乎都能夠預知,這絕對是一個悲劇的開始,但是,在他的記憶裏,他清楚的記得,當時,那位名叫辛勤的少女麵容平靜,毫無吃驚之情。
這不是因為大腦反應不過來,因為本能的抗拒而動作的停止,而是十分自然的,承接著在談及這個問題之前那些對話的,自然而然的語氣,就好像是這事情,不過是他們談論的,王府內外事務中的一項,無論他們傾向還是不傾向,它總會發生。
她說:
“王爺既然這樣問了,可是鳳凰的人來滿泗尋我了?”
她隨即說:
“如若是這樣的話,還請王爺另外安排王府中主持事務的人,辛勤將事務托付,即可便可出發——”
安定沽雲打斷她說,當時大腦肯定是一片空白的:
“你在自說自話些什麼?我不過是隨便一問,緣由是以安定現在的能力,想要在朝廷的把握下苟且偷生,一定是需要外力的援助的——而能夠幫助我們,形成夾擊之勢,最好不過是鳳凰罷了——
聽聞辛勞掌櫃年輕時曾在鳳凰經營,而辛小姐近在眼前,不過是想要從辛小姐這裏打探一下鳳凰的情況的。”
辛勤便笑了,說一句玩笑話還給安定沽雲,但是聽那語氣,倒根本不像是開玩笑:
“王爺如今倒是沒有眼線了,到辛勤這裏打探外國的情報?——王爺不必找出眾多借口了,辛勤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而沒有料想到,辛勤歸國還能報答王爺的恩情,這更是喜上加喜,可喜可賀啊。”
“所以說,辛小姐根本不是什麼富商的女兒,而是鳳凰的公主?”
九雋孩兒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八大將軍,就像是在聽一個笑話,
“你在騙我吧?”
“我騙你,我怎麼不說六路是鳳凰的皇子?”
“什麼,果然六路大有來頭——皇子唉!”
然而不知道九雋孩兒腦袋裏擰錯了哪根筋,比起剛剛八大將軍聲情並茂的講述他偷聽的全過程,一句話反而讓他相信更多,當即竄身起來,繞著六路禦侍上下打量,
“我說六路怎麼被殺手組織選中,小小年紀成了西南第一高手,果然是因為他身份特殊啊:你是不是當年為了威脅鳳凰國主,自繈褓時期便被地藏偷渡出國,後因為宮廷政變,權利變更,你自身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但是有超高的武學天賦,所以才被地藏洗腦,用作他的爪牙,知道你遇見了王爺——對不對?喂,喂,聽說鳳凰的國主姓於,你的名字是不是就叫做,於路?”
七級浮圖不留情麵地在九雋孩兒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把他抽倒在六路禦侍的懷裏:
“你就知道編些鬼故事,解釋六路的才華,而不自己好好努力——這些時間用到練功上,你也就能小小年紀,達到六路能力的十分之一了罷!”
六路禦侍麵無表情,兩手把自己正在吃的菜碗舉高,免得它被扣到九雋孩兒的臉上,毀了來之不易的花菜。他說:
“我在地藏的名字是鹿童。‘六路禦侍’是王爺就這個起的。”
“九雋也是萬年改不了的傻腦筋。”
八大將軍搖搖頭,一邊試探性地談論九雋的話題,一邊小心翼翼地看七級浮圖的眼色,揣摩清楚了,他就能繼續信心十足地繼續他剛剛的話題了,
“其實,辛小姐不能算是鳳凰的公主,隻能說,辛小姐出身於鳳凰的達官貴人之家,與鳳凰朝廷中一位皇子是舊日的戀人。
辛小姐的父母往日裏為了幫助這位皇子爭奪王位,犧牲了自己的生命,而命令家仆帶辛小姐出逃。而辛小姐與這位皇子約定,絕不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無論是他以後能不能夠當上鳳凰的國主,隻要他能夠得到一個平安的處境,他就會來接她,繼續兩人的長相廝守。”
“哦,這樣聽起來,倒真的是像假的一樣。”
七級浮圖一邊把最後一個菜碗端上桌子,一邊評論說道。
“所以,辛小姐幼年時的戀人,就是如今的鳳凰國主了嗎?”
“除非鳳凰國內,還有其他的人能夠用的了禦前大將軍來通風報信。”
八大將軍一邊聳肩,一邊夾菜吃。這場景其樂融融,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直到空氣安靜的有些過分,這種不恰當的違和感就像是,到了一個人應該發言的岔口,而沒有人繼續說話的那種尷尬。不僅僅是他,所有的人好像都感覺到了——
八大將軍自然地攬過桌子上多的那一個菜碗,用吃飯發出的狼吞虎咽之聲帶走了這一場尷尬。
“聽說鳳凰出兵協助安定的唯一一個條件就是,安定將辛小姐安全的歸還鳳凰——要知道,現在就算是滿泗朝廷,也是和鳳凰處於軍備僵持期,大費周章地送一個人回去,確實有很大的難度。”